柳溪陌眸子沉了沉,嘴角含笑,給她夾了一筷子的獅子頭,“即便是懷孕,你的胃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呢!我在你這段期間,可是吃什麼吐什麼。”她的語氣一語雙關,意味而深長。
她的意思隱晦而明了,即便是懷孕,她還是見男人就撲。
蕭淨螢的眸子眨了眨,輕輕而笑,玉箸戳了戳獅子頭,手指撫了撫腹部,“可能是孩子心疼我這個當娘的吧!他一直可都是這麼聽話的。”
柳溪陌抿了抿唇,望著她美麗的眸子,突然展顏而笑,笑容清麗而明亮。
蕭淨螢不由怔了怔,望著那張燦爛而矜持的笑臉,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張臉居然也可以笑得這般的美好而明媚。
有時候她就忍不住地想,為什麼在那般殘酷的情境下,她還能笑得如此的璀璨而美好,就好似所有的折磨苦難對於她而言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她所有的行為在她眼裏就好似都是跳梁小醜。
為什麼,為什麼她就不怨恨她?為什麼明知道真相,她卻還能這般的淡定自如地為她添菜,她奪了她的身份地位,家族財富,甚至搶了她的戀人,她不是應該恨她入骨的嗎?這般的行為又是為何,是為了彰顯她的善良厚道,從而烘托出她的醜陋狠毒嗎?
想到此,蕭淨螢在桌底的手指不禁狠狠攥緊,她想知道,過了今夜,她是否還能這般鎮定冷淡。
蕭淨螢微微垂眸掩蓋住眼底的得意,嘴角微微揚起愉悅的弧度,挑起那塊獅子頭,輕輕咬了一口。
“蕭王妃倒是大度,居然還能與她這般的親近,若是我啊,早就……”
“是啊,誰不知她心狠手辣,府邸裏的小妾個個都被她害得死的死,殘的殘……”
有低低的議論聲響起,雖然聲音不大,但至少整個飯桌的人還是都聽得見的。
頓時,暗裏看向柳溪陌的眼光愈發的鄙夷起來了。
這在座的小姐們可都是有身份的,家教修養都甚好,麵對著柳溪陌這個自奴隸堆裏爬出來的卑微女子居然能夠成為清王爺梵涼淵的正妃之事自然都是持著嫉妒態度的。
自己無論出身還是修養都比這柳溪陌好,憑什麼就不能嫁不到清王爺,那般英明神武的人,當是自己這般溫柔賢惠的女子才般配得上的才對,而不是她這樣卑微又粗俗的女子能夠匹配的。
蕭淨螢好似沒有聽到,兀自低頭吃著菜肴。
柳溪陌優雅地放下筷子,接過柳芮遞過來的帕子,擦淨了嘴角,才慢慢抬頭望向低聲議論的眾人。
她眼神犀利,直直掃視了眾人一圈,才慢慢道:“本宮聽聞西涼崇尚食不言寢不語,而今一看倒是本宮高看了西涼的貴婦人小姐了。前陣子在送春節的宴會上,聽那太傅家的千金脫口而出便是些汙言穢語,本來以為隻是太傅寵溺所致,而今看來,倒是西涼的風氣便是如此了。”
“你——你不要太過分……”一個女子驀然厲聲道。
其他貴夫人小姐都麵上現由怒色。
柳溪陌飛快地截斷她的話,麵上揚起淡淡的笑意,“過分?方才桌上的雜言碎語想來各位夫人和小姐可都是聽得清楚的。當麵議論王妃可是大罪,想來各位夫人和小姐平日裏都在賞花遊玩,對西涼的律法倒是一竅不通,不然怎麼會屢次有人在本宮麵前出言挑釁呢?”
“清王妃,我知道你身份高貴,不過你不覺你這般也太過以偏概全了嗎?你這是罵我們都是繡花枕頭嗎?”一個女子驟然站了起來,麵上滿是怒色,“我乃兵部侍郎周飛之女周小俏,自幼隨父親熟讀兵書,對律法更是一清二楚,你這般的說法實在是太過侮辱我了。我需要你對我道歉。”
這桌的動靜太大,早有不少人望了過來。
柳溪陌挑了挑眉,冷笑道:“哦。若是如此,方才各位夫人和小姐對我進行汙穢的語言攻擊時,怎麼不見熟讀兵書,擅長律法的周小姐出言製止,莫不是周小姐也對我曾經奴隸的身份持有輕視之態?不然怎會不出手相助?”
她們是人,她就不是人了嗎?她侮辱了她們要道歉,那她們對她進行人身攻擊,又該如何?
就在這時,蕭淨螢驀地雙眸緊閉,整個人朝地上栽去。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倚翠尖銳著聲音喊道。
PS:抱歉,這幾日眠的外婆出事,麵臨逝世的危險,醫生都表示無能為力,眠實在是很難過。今天開始會恢複更新——請親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