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
柳溪陌已然打扮好,隨著柳芮往前廳而去。
轉過走廊,便見一美豔少女迎麵而來,身後跟著幾個侍女。
“喲,這不是三妹妹嗎?”柳溪蓮揚眉走了過來。
“二小姐。”沿途的侍女均彎腰行禮。
柳芮還未來得及行禮,突見柳溪蓮身後一個侍女走上前來,便結結實實地甩了柳芮一個耳光。
“下賤的東西,沒長眼啊,見到二小姐還不行禮!”
那侍女下手極重,一巴掌下去,柳芮的臉馬上便紅腫得如同一個饅頭。
那侍女卻還嫌不夠,又狠狠踹了她一腳,柳芮的身子重重地撞上了走廊的牆壁。
柳溪陌皺眉,看向柳溪蓮:“住手。……二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邊揮開那侍女,扶起柳芮。
“三妹啊,姐姐我這不是在給你教訓下賤婢嗎,讓她好好知下太師府的禮數,別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柳溪蓮掩唇指桑罵槐地嘲諷道。
柳溪陌聞言,當下冷冷一笑,“二姐,那我倒是也很想知道什麼叫知禮數,你的侍女見到我尚且不行禮,又有何資格來管教我的侍女。”
言外之意便是說她連自己的侍女都管教不好,沒資格教訓她的侍女。
柳溪蓮被她說得麵色一白,怒道:“你……柳溪陌,你別囂張,發生了這樣的事,你以為你還是那個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大小姐嗎,你以為太後還會寵愛你麼,你以為皇後還會善待你麼,你以為清王爺求娶你當真是愛你麼,他怕是最恨你之人了?你隻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奴隸罷了,我早就說過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哈哈……”說罷,她甩了甩袖子,帶著侍女離去。
柳溪陌身子震了震,又想起那日見到的那個令人心動的男子眼底的冷冽,不覺心口一陣冰涼。
“小姐。”柳芮忙扶住了她,“可是傷口又疼了?”
“……無事,我們去前廳。別讓人等急了。”柳溪陌抿唇低低道。
柳芮忙低下了頭,斂下眼簾,回避道:“喏。”
以前她跟著柳溪陌哪次不是作威作福,何曾被人這般落麵子的打過。現在看來,太後娘娘也是真生氣了,三小姐怕是沒法子再翻身了。若不是清王爺提出和親的要求,三小姐怕是要在奴隸營裏因為角鬥而死了。
走至前廳時,便看到一個手持拂塵,白、麵無須,著宮服的太監立於廳中央,柳太師的正妻—斐婷正陪在一旁。
見柳溪陌來了,斐婷忙站起嗬斥道:“怎麼這般沒規沒矩,讓聶公公等了這麼久,還不快過來道歉。”
柳溪陌擰了擰眉,剛要開口,便聽那公公不耐道:“別了,三小姐還是快些隨灑家入宮吧!要是皇後娘娘等急了,到時候怪罪下來,那可是誰都擔當不起的。”
“是是是,公公說得極是。”斐婷諂媚應道,轉臉卻冷道:“粗野的丫頭,動作還不快些,若是皇後娘娘怪罪下來,有你好受的。”
柳溪陌咬了咬唇,忍下快要脫口而出的委屈。轉身對那公公道:“有勞公公帶路了。”
那公公卻是瞟也不未瞟她一眼,徑自出了門。
柳溪陌隻得跟了上去,她傷口疼,走不得快,生生落後了一大段路,見得那公公麵色不好,她隻得忍痛加快了腳步,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又慢慢被撕裂開來。
剛進宮門,行了一小段路,便見幾人簇擁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當前一人身材高大,麵目俊美。他有著一雙清亮的眸子,穿著一襲盔甲,俊朗宛若天神。
“西涼清王爺,陳侍郎……”那太監忙俯身行禮。
柳溪陌愣在當場,直直望著那麵容俊美的男子,瞬間隻覺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撲麵而來。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注視,凝眸冷冷望來,在看到她時,麵色驟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