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災難來襲(1 / 3)

城郊外的樹林中。

午後的日光透過疏密有致的枝葉照在索維的臉上。

索維靜靜地懷抱著不知從哪裏竄來的兔子倚靠在樹邊,頹唐地消磨著夏日的大好時光。

聒噪的蟬鳴和夏蚊令索維頗有些煩躁,但比起學習魔法的繁重,索維更願意承受這些。

對於幾乎所有的孩子來說,學習都算不上是一件樂事。無論知識也好,技能也罷,絕大多數的學習都隻是為了響應社會的期待或是傳統的約束。

而對於絲毫沒有天賦,且一點都不聰穎的索維·維托裏奧(sauver·vittorio)而言更是如此。

僅僅隻是因為雲遊至此的頗有名望的旅法師當著街坊的麵對他說了一句『這孩子的魔力很是少見啊!』就被養父母強迫性地送到教授魔法的老師那裏學習魔法。

連“少見”這一說法指的究竟是優於常人的稀有還是劣於常人的稀有都沒有搞清楚,索維就得每天花上超過十個小時的時間投入到魔法的學習當中。

「猜猜——我是誰?」

一位少女湊了過來,麵帶笑容地從旁側遮住了索維的眼睛。

娓娓清脆卻又耳熟能詳的聲音傳入了索維的耳中。

「嗚哇……」索維不會聽錯這位與他一同長大的少女的聲音。但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小把戲,被稍微嚇了一跳的索維沒能立即反應過來。

「等一下!在正式回答之前,咱們先來打個賭。嗯——就賭索維能不能猜對!我賭不能!好了,開始猜吧!」少女像是樂在其中似的、自顧自地約束起了遊戲條件。

「擅自製定遊戲規則什麼的,太不公平了……」

「好了好了,快猜吧!」

「dong……」

「哎呀,人家這可是第一次和別人打賭呢,要是輸掉了的話就太難受了……」少女故作姿態的低聲自言自語冷不丁地打斷了索維即將脫口而出的正確答案。

「誒——?那就……那就艾伊娜,是艾伊娜沒錯吧。」單純的少年忽略了少女浮誇的戲碼假裝答錯了答案。

「什麼嘛!是冬娜姐姐哦!索維竟然連可愛的敬愛的親愛的冬娜姐姐都認不出來!真叫人失望!」

少女鬆開了手,像是鬧別扭般將兩臂搭在了胸前。

「誒誒誒——?!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索維原來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我太傷心了!」

「對不起,冬娜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向您道歉!」

少年誠懇的道歉驚醒了直到剛才還在懷中休憩的兔子。

「我不管!我生氣了。」

快來哄哄我!冬娜的表情像是這麼說著。

「那我該怎麼……」少女越演越起勁的樣子竟真的令索維陷入了為難。

「要是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的話……」冬娜表現出一副勉強退讓的模樣,「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你。」

「如果是我能做到的,我盡力……」

「好啊,姐姐我都做出這麼大讓步了,你居然還說如果——」

「好的、好的,我答應、我答應!不管是什麼要求我都會盡全力去做!」終於,冬娜的演技成功地令索維徹底亂了陣腳。

「噗哈哈——哎呀傻瓜!」戲弄得逞的冬娜露出了笑顏。「生氣什麼的都是騙你的!姐姐才沒有生氣呢!」

「誒——?真、真的嗎?」

「我才不會為了那麼點事就生氣呢!況且索維是不想讓姐姐因為賭輸了而難過才故意猜錯的吧。索維真的很溫柔呢!」

「……」

「但是答應好了的一個要求是不能反悔的!」

「怎、怎麼這樣……」

「好啦男子漢大丈夫說出的話可不能反悔!那麼我的要求是——索維必須再和我打一個賭!」冬娜完全掌握著對話的主導權。

「那麼、賭的是……」被牽著鼻子走的索維現在有點手足無措。

「索維又逃掉了拉莫斯(ramos)先生的課程,是嗎?」

「嗯——」被揭露了羞愧之處的索維低下了頭。

「第五次了呢……」

「……」

「關於這件事姐姐我可能真的有點生氣了。那好——那我們就賭冬娜這次會不會原諒索維!索維你要是猜對了就算你贏。要是輸了的話就得再答應我一個要求!」

「誒?!這樣也太……」太怎麼樣?索維自己也說不準。

如果猜不會,可能會讓冬娜覺得在索維的眼裏自己不夠溫柔大度,萬一真惹她生氣了,興許這次就真的不原諒自己了。被冬娜姐姐討厭什麼的那是索維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

如果猜會,那樣未免也太厚臉皮了。麵對一個總是能猜透自己心思的少女,一個每次都能把逃課的自己找回來的前輩,一個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和鼓勵自己的知心者,回答“會”這種事情,索維做不出來。

況且無論怎樣,做出這樣恥於提及的事情的人都是自己,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自己的懦弱。這樣的自己還有資格主動去尋求寬恕嗎?

「我想、冬娜姐姐這次也許不會——」

「噓——!」冬娜忽然將手指抵在了索維嘴唇上,止住了後半句話語,「索維已經輸了喲。」

「索維真的是——大傻瓜呢!姐姐我怎麼可能會不原諒索維呢?」

「xie……謝謝姐姐。但我真的很抱歉,又做了這樣的事情……」盡管姐姐原諒了自己,但索維覺得他還是得誠心誠意地道歉。

「最近逃掉的次數真的有點多了呢,拉莫斯老師的課程很難嗎?」

「老師說並不是十分難懂的東西,可是我就是弄不明白。昨天要求背下的盧恩語也沒有記下來。大概……我真的,很笨吧……」

實際上,索維很早就篤定自己的“少見”應該是屬於劣於常人的稀有。最為基本的想象構造,但凡是具有魔力的學徒,幾乎都是三天之內就能學會,可索維呢,整整七天!而在那之後的魔力調動,索維至今都沒有完全掌握。更別提那些繁瑣的盧恩語與複雜的術式結構了。

「索維確確實實是缺少了那麼一點天賦,但是索維一直都是很努力的好孩子!是拉莫斯老師和加西亞(garcia)叔叔把你逼的太緊了。」

「把你的胳膊給我看看。」說著冬娜便扶起了索維的手臂卷開他的衣袖。

「果然!加西亞叔叔又打了你!」衣袖下是覆蓋著尚未痊愈的舊傷的新傷。

索維本是一個孤兒,所幸被一對善良的老夫婦所收養,然而不久之後兩位老人便在一場瘟疫中雙雙喪命,於是索維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這對老夫婦的兒子的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