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係院的幾位理事長溝通的時候,餘卿並沒有跟著。隻是閑散的坐在校園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之下,看著三兩個學生或者教職人員,來來回回走動。八月本來就是個放假的月份,所以校園裏頭的人本來也不多。坐在樹蔭下,沒有人打擾的餘卿多了些自己的時間去沉澱這幾天跟言昭雪一同出來的感受。
即使她這一路上難免時不時的添上幾分憂慮,但是兩人相處很是合拍不說,他還是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和享受。那種,隻要是看得到她的身影,隻是跟她一起分一碗拉麵就會感到綿綿的滿足感,隻是看著她在夕陽下的背景就讓他很是眷戀。接著透過樹蔭灑下來的陽光,微眯的雙眼靜靜的回憶著這幾天他們倆的相處。她的展演笑容,她的盈盈細語,還有那些牽手相擁的細節,那一個個轉瞬即逝的瞬間,讓他在心底默默的珍惜。
“喲。”他的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唇邊勾起一笑,緩緩睜眼,入目果然是讓他欣賞且留戀的笑顏。
“喲。”翻身坐起身來,“你的事情談完了?”雖然是問句,但是卻是在正常不過的陳述的語氣。
“嗯。”點了下頭,驚訝於他完全不問結果,卻還是說道,“本來也不是什麼難事,走走過場而已。”她的語氣一頓,“現在餓麼?雖然現在暑假,但是學校食堂還是有供應的…”
跟她在一起相處的久了,就知道她習慣性的在一些大事麵前急轉話題,就像這樣。餘卿搖了搖頭,直視她閃爍的雙眸,說道,“不用了,我們還是先去辦事吧。”
言昭雪一愣,繼而是心中的一陣感歎。原來,他已經把自己的性子摸得如此詳細。也罷,本來也是要帶他去的,隻是自己的心理建設還沒有完整,才想借著吃飯耗費些時間。點了點頭,牽起他的手,兩人倒是在校園裏散起步來。
校園的東南一角,空出一個不大的院子。許是因為暑假,所以院子裏麵安靜的很。門口掛著一個木製牌子,上島研究所。或許也算是變相的近鄉情怯,言昭雪下意識的緊握了下跟自己相握的那隻手,餘卿一愣,不自覺的翻手反握住了她的手。
走到院子的正房前,推開門,看到的是熟悉的教學室。不多的桌子上擺著一摞一摞的書籍文獻,正麵的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寫著演算的公式和實驗計劃步驟。黑板旁邊有一個小小的板子,上麵寫著研究所的研究生和博士生的名字。言昭雪看著上麵寫的外出情況,輕歎了聲,看樣子留在學校的幾位博士生這會都是外出取樣去了。
因為沒有在職學生在,所以其他的幾個實驗室也進不去,言昭雪就帶著餘卿在院子小小的走了一圈。讓餘卿意想不到的是這個研究所的院子裏居然還有秋千之類的小孩子們娛樂器械。看著他疑惑的麵孔,昭雪細細的跟他講解,“這可一點兒都不奇怪,而且很多研究所現在都有類似的設施了。因為很多博士生一念就是七八年,在這期間成家生子的不在少數。還有那些畢業了之後就直接以研究員的身份入職的,久了自然也會成家的。所以,好多人都是家裏有孩子的人。這裏的幼稚園隻能待到4點左右。有的時候,加班加點自然是免不了的。所以,教授就允許那些有孩子的學生員工,可以下午去幼稚園把孩子接回來,然後讓他們一直待到自己下班為止,所以你才看到這麼些個設施。”
兩人正說著她在這裏讀書做研究時候的瑣事,從院子外麵傳來了陣陣交談聲音,想來應該是那些取樣回來的博士生。等他們進到院子裏的時候,才發現言昭雪的身影。
“請問…”兩人相繼走到言昭雪和餘卿的身邊,有些不解眼前這兩個陌生人出現在研究所的情形。
言昭雪看到的是兩個青澀的大學生模樣的男子,想必他們是不知道自己的,便禮貌的問道,“我是上島教授以前的學生。承蒙先生以往的照顧,這幾天正好人在東京,想著來拜訪下上島教授的。不知道…”
一聽是自己的學姐,兩人原本還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登時變得就跟見到親人似的,“原來是前輩吧。”
“不敢當,不敢當,”適度的客氣之後,言昭雪問道,“那,請問教授現在人…”
“T大專屬醫院的重症監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