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來到餘卿病床前的時候,發現他看自己的表情很是奇怪,皺眉,但是卻壓下了想要提問的衝動。
“昭雪,”餘卿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表情。
“嗯?”從手上的雜誌抬起頭,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搖了搖頭,“沒什麼,沒什麼。”附贈笑臉一枚。
“哦。”
如此反複了好幾次,言昭雪終於放下了手裏的雜誌,臉上帶著好奇的微笑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咳,咳,”下意識的幹咳了幾聲,臉上略帶些局促。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心裏真的被秦老的那個故事給挑起了好奇心。說道,“雖然,餘跡告訴你了你我的那段故事,但是…但是…有些事情你真的不打算問麼?”
瞥了眼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解,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道,“你要交換?”
忍不住唇邊的笑意,輕笑了出來,說到,“你要是不經商真是浪費了。”
搖頭,“沒必要。”她一頓,繼續問道,“所以,你想知道什麼?”
“上島瀧。”雖然他知道這麼做很不地道,但是他不想背著她去找私家偵探去查她的隱私。如果,她能夠心平氣和的跟自己講述這段事情的話,會說明,一,她已經放下這段感情糾葛,二,她已經承認自己。兩者對他都很重要,所以他才會走險境。
一愣,好久沒有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了。言昭雪呆呆的看著他,良久,“秦老來過了?”
無奈隻好點頭,不然也不會有人會直接告訴他,包括名字。有些頭疼的看著一臉認真的餘卿,她了解他的意圖,無非就是想讓自己正視這段往事,想讓他走進自己的生活。
“明天,到我宿舍,我給你看樣東西。”言昭雪留下了這句話,就起身離開了他的病房。這是這些天第一次她沒有陪著他到天亮。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看著又恢複到了寂靜的病房,餘卿有些後怕,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對著明天也帶了些小小的期待,畢竟她沒有直接拒絕自己,不是麼。
站在宿舍傳達室門口看著徐徐走出來的言昭雪,臉上的慘白,讓他心中很是不忍。在她做完出入登記之後,便一把拽過她很是冰涼的手,一路招搖至極。昭雪無奈隻好意思意思的笑罵他走路沒個樣子,但是卻也任由他去了。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僅僅是這麼個牽手的動作,都會讓餘卿平添不少安心感。沒被他牽著的手,摸到了鑰匙,打開門後兩人的目光都被她冰箱上擺著的盒子所吸引。昨天她離開病房,回到宿舍之後就把這個被她塞到了床底下的包裹拿了出來。裝飾雖然樸素,但是卻充斥著濃濃的危險感。淡定的告訴兩人,這個包裹就像是個潘多拉盒子,打開了,裏麵放著的可能是讓兩個人都難以承受的什麼。
言昭雪看了餘卿一眼,看到他確定的點了點頭,便把那盒子從冰箱上抱了下來。兩個人坐在她的床上,昭雪看到盒子上麵寫著的收件人上“言昭雪”三個字,手一抖。雖然沒有看到的時候她已經猜到了。本來以為會手足無措,但是真正看清的這一刻,心底倒是也沒有特別的怎麼樣,許是因為旁邊坐著一個餘卿吧。
從她把注意力放在那個盒子上開始,她每一刻的表情變化,餘卿都看在眼裏。隻是麵前這個臉色還是有些慘白,骨子裏透著些恐慌和害怕的昭雪,這是他既沒聽丁婉提起過,也沒有看到過的。餘卿坐在了她的身後,雙手摟過她的腰身,讓她的背輕輕地靠著自己的胸。即沒有催促她打開那個盒子,也沒有任何要替她打開的打算。隻是靜靜的坐在她的身後,源源不斷地給她傳遞著她此刻極其需要的安全感。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篤定的認為她需要的是什麼,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麼。
靠著他的胸片刻,異常感謝他所給予的無聲的支持。又作了幾次深呼吸,餘卿看著她纖細修長的雙手顫抖的用美工刀劃開盒子,在打開之前,她又回頭看了他一眼。在他的點頭鼓勵下,她著才緩慢的打開了盒子。
打開的那一刻,兩個人都聞到了一股撲麵而來的櫻花味道,她知道,這是那個人的傑作。
盒子裏頭塞滿了白色的,桃色的裝飾紙,撥開之後,她看到的是一條靜白色底,金色花紋,手繡精致的和服丸帶。
那條丸帶!
當昭雪終於意識到這個事實的那一刻,她的臉色是餘卿從未見到過得慘白,一丁點的血色都看不到。原來即使過了這麼幾年,他對自己的來講,依舊是個夢魘。她的雙眸空洞的看著手上的腰帶,身子止不住地開始輕微的顫抖。餘卿下意識的死命的抱住懷中的她,雖然不知道她的思想飛到了什麼地方,但是,但是至少她還在自己的懷裏。因為身後那人的溫度,她由心底突然湧上的冰冷被多少溫暖了些許。昭雪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聲地說道,“這,就是你想知道的故事。”她眼睛微閉,淚,順著她的臉頰,落到了他的肩頭。一涼,他已經很感激她已經告知他的了,又怎麼忍心再逼問她呢。尤其是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