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湘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突然抬頭看了霍天擎一眼:“這算什麼?既然不相信我,覺得我不守婦道跟別的男人有什麼,那跟我在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就不會覺得惡心嗎?”
霍天擎眸子漸深,清楚地瞧見黎湘眼睛的那抹哀傷掙紮,將她的手鬆開,下一秒便撇過頭不看她,沉聲道:“我沒有義務跟你解釋那麼多。”
說完,轉身就走出了陽台。
就在霍天擎正要走進衣物間的時候,陽台上的黎湘突然大聲地道:“可是我覺得惡心,在你心裏懷疑我的時候,我覺得惡心透了,惡心你惡心的要死!”
說完,黎湘低頭快步地衝出了房間,房門聲在屋子裏麵格外的響。
霍天擎拿在手上的衣服仿佛有千斤重般,就這麼放到台上,雙手撐到大理石質地的櫃麵上,從上麵,依稀能夠看到上麵的自己的倒影。
黎湘跑出來之後便在霍家的後院裏麵找了一截小方凳子坐著,將剛才說過的話回想了幾遍之後越加覺得剛才的自己真的是傻透了,險些就暴露了自己心底的秘密。
就在剛才,她差點就說出後麵的那句話,她覺得惡心的要死,明明霍天擎這麼誤會自己糟踐自己,可是自己還是無可救藥地愛著他。
如果,她剛才說出那句話,那麼霍天擎肯定不會是這麼平靜地看著她而已,她已經想到了霍天擎肯定會各種諷刺自己,諷刺自己的不自量力,之後再用各種心機惡毒的詞彙形容她。
然後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黎湘,你果然是早有預謀,先是利用孩子得到了這個位置,現在孩子沒了,還妄想用你愛我這種話來圈住我,黎湘,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你能不能走心一點,麻煩想一個好點的借口。
黎湘就這麼坐在長凳上想著,突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悅耳的音樂,這隱約帶著一種悲傷,無法抒發的愁緒,讓黎湘聽著莫名就感覺到了共鳴,感同身受。
這樣有靈氣的琴聲,黎湘曾經聽過一次,讓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去親近。
霍老爺子的另外一個女兒,霍正琴,一名鋼琴家,經常出席在各種高檔場合,被各種音樂會參與者請去表演。
黎湘沒有想到,她離開的這幾天,這會姑姑竟然回來了,想到她就住在這後院不遠的房子裏,黎湘打算去跟她打個招呼。
霍正琴院子的門並沒有關,黎湘走進去正對門的地方就瞧見霍正琴已經停止彈琴,這會正扶著鋼琴咳嗽著,臉色發白。
黎湘趕緊扶著她到了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來了一杯水讓她喝下。
霍正琴的身體一直不好,更是帶著哮喘,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病發。
“姑姑,您這裏怎麼也不留個人照顧你呢。”黎湘關切地道。
霍正琴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雖然被病痛折磨卻眼中卻依然帶著柔光。
“汐兒跟我一起回來的,我讓她去給老爺子請安去了。”
霍正琴這一生都沒有結婚,三十歲那年帶回來一個小女孩,認作了養女,待她極好,名叫洛汐兒,說道洛汐兒黎湘就覺得有些頭疼,聽說洛汐兒就要回來了,也顧不得關心霍正琴的事情,正準備開口說要離開。
“媽媽,我剛才去找天擎哥哥,下人說她沒有回來,我打算一會再......”一個興高采烈的聲音自門外走了進來,就見穿著一身淡黃色小禮服,從頭到尾將自己打扮的就好像是公主一樣的洛汐兒走了進來,得宜的麵容在瞧見黎湘之後臉上的表情迅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換上生氣。
洛汐兒,一個覺得自己就是天下間最美麗小公主的人,公主病情節十分眼中,喜歡裝可愛,喜歡討好大人。
在不認識黎湘前,洛汐兒給人的印象就是這樣的,可是當霍天擎第一次帶著黎湘來到她麵前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人就開始拿他們兩個做比較。
他們穿的衣服,紮的頭繩,穿衣服的頻率,任何在那個時候看上去沒有任何意義的比較都是她們兩個的一場戰爭,兩個小女孩並且對此樂此不疲,至少,在她們短暫的時代裏是這樣的。
後來十六歲那年,洛汐兒陪著霍正琴出國治病並且在那邊讀書,跟黎湘已經很多年沒見,可是黎湘的郵件裏總能夠時不時出現幾封恐嚇信。
“黎湘?”洛汐兒像是確認又像是咬牙一般地喚道。
“姑姑,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黎湘說著,也不理會洛汐兒,徑直出了門。
“黎湘,你給我站住!”洛汐兒在後院裏堵住黎湘,畫的精致的眼線有神地盯著黎湘。
“這不是洛洛公主麼,怎麼,洛洛公主召喚小的有什麼事嗎?”既然躲不過,黎湘自然不會膽怯,現在不是在任何人麵前,她也沒有必要對洛汐兒伏低做小。
若說這個霍家,最不怕的,就是洛汐兒,作為對手,她太清楚洛汐兒,在所有人麵前裝做乖乖女的她,私下有多惡劣,多神經病。
六歲的時候,在她的公主裙上灑泥巴,潑紅墨水,之後黎湘再也不穿公主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