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府上空淩空懸浮無數碩大夜明珠,整個府院光在珠光照耀之下亮如白晝。天軒深諳陣法,早已看出府院上空的明珠雖作為照明之用,卻已組成了一坐巨大仙陣,護佑整個神君府。天軒本要暗探神君府,自然不能硬闖,便降落神君府正門之前。
隻見神君府的府門坐北朝南,高大寬闊,氣勢雄偉,門前兩樽赤紅翡翠雕刻而成的巨大朱雀,形態威猛。“焚天神府”四個大字匾額高懸門上,匾額右下手寫著“清虛元年元聖仁威玄天上帝禦賜”十四個小字,府門上一對抱柱楹聯:“朱雀殿上神仙客,翡翠城中神君家”。天軒心中暗道,看來這仙帝待焚天神君確實不同,竟為他親筆題寫府名。
所幸神君府夜不閉門,隻在門口有四個羅仙修為的仙兵把守。天軒以神衣護身,小心潛入進去,自然不被發覺。待到進入府中,不由頗費躊躇,焚天神府方圓不下百裏,也不知該去何處打探,正猶豫間,突然聽得府院深處隱隱傳來悠揚琴聲,仔細聽來,這琴聲之中竟然充滿了幽怨與孤冷之氣,似在傾訴心中的寂寞與掛念。天軒不由心中大奇,不知這彈琴者乃是何人?此間琴聲,滿府皆聞,彈琴者在神府之中地位必然頗高,卻為何有滿腹心事?不由尋著琴聲而去。
不多時便到一處小院,隻見院門深閉,上書“碎心別院”四字,天軒不由一怔,焚天神府竟有這樣別院,院中所居者不知是何人?從外看來,此院之中有獨有一坐碧綠小閣,潺潺琴聲正是自閣中傳出。
天軒輕輕躍進院中,隻見此院卻也並不甚大,中間是一個小小水塘,塘中蓮花盛開,有的卻已結實,清香襲人,令人神清氣爽,塘中荷葉層層疊疊,隨風婆娑,沙沙有聲,垂柳掩映之中,小閣臨塘而建,閣外綠草如茵,竹影婆娑,其間點綴著幾叢鮮花、怪石,一塊豎起的石上有“碎心閣”三個朱紅大字,甚為醒目。而自己此時正置身於塘邊青石路上,這小路不寬不窄,直通碎心閣,兩旁綠柳成蔭。
天軒靜靜站在垂柳下,沉浸於琴聲之中,似乎把此番前來目的都已忘記。突然幽幽一聲長歎,琴音嘎然而止,天軒猛然驚醒,卻發覺有人正向庭院靠近,連忙躲在一棵樹後。稍頃,聽得有人扣門叫道:“啟稟夫人,小的戚融求見。”
天軒不由一愣,夫人?莫不是焚天神府的夫人?那豈不是無憂的母親天仙子?她怎會一人獨居這碎心別院之中?
片刻之後,樓中才傳出清冷聲音道:“是你,有什麼事麼?”
那戚融忙道:“夫人,小的有要事稟報。”
樓中清冷聲音又道:“哦?是什麼要事,非要稟報於我?”
戚融道:“無憂少爺在外麵又闖禍了,還被人給打了。”
樓中人聞言冷哼一聲,冷冷道:“我沒有閑心管這些閑事,你去告訴老爺知道罷。”
戚融又道:“啟稟夫人,此次與往常不同,無憂少爺把金意布莊燒了,抓了朱金意一家,把他們押到府中來了。”
“什麼!”樓中人似乎頗為驚異,急促道:“你快進來,詳細說與我知道。”
戚融連忙恭聲道:“是!”呀的一聲,院門被推開,進來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快步走到碎心閣前,躬身站立。
天軒此時已確定閣中人必為無憂的母親天仙子無疑。隻是她顯然對現在這個無憂的事情漠不關心,莫非她早知道無憂有假不成?但她聽到朱金意被抓,為何竟然這麼緊張?此前無憂曾說有什麼東西在朱金意身上,這東西莫非與天仙子有關?隻聽這戚融便將事情經過詳細告於天仙子。天仙子聽完之後,一言不發。半晌冷哼一聲,道:“我早已吩咐過,府中一應事情,隻要神君處理就好,不要報與我知道,你難道忘了不成。”
戚融聞言,突然撲通跪倒在地,哀哀泣道:“小的昔年若非神君和夫人相救,早已形神俱滅,哪裏還有今天?所以才入府為神君和夫人效命,從無二心。如今……如今發生這樣的大事,小的怎能不稟於夫人知道。小的早已下定決心,無論冒多大的風險,即使粉身碎骨,小的也要報答神君和夫人的活命之恩呢。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