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侍衛再也支撐不住,紛紛倒地身亡,一名綠袍人身形飄忽,倏然來到馬車上麵,抓起車上的靜王,手指一彈,一粒藥丸已經飛進他的口中,然後輕輕一帶,裹著倒縱著飛回,落在了薛紹的麵前。
為首的綠袍人再也不看薛紹一眼,生硬的說道:“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這人就交給你了。”說著話,幾名綠袍人翻身上馬,馬匹疾馳,很快消失在遠處。
靜王怔怔的望著薛紹,恍若隔世,本來自忖必死,沒想到能得脫大難:“謝謝,薛紹,本王日後對薛家必當重謝。”
薛紹揮退左右,將靜王帶到無人處,急急問道:“王爺,我們這次的計劃失敗了,武後已經在關注我們,王爺還得早做準備,消滅證據,不要留下什麼線索,我們這麼多年苦心培植的大臣,隻要他們能保的周全,自然會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這個倒不必擔心,我一向謹慎,從來沒有留下什麼書麵證據,所有的聯絡都是口口相傳,那些大臣,不會留下讓武後發難的把柄。”靜王長歎一聲,自怨自艾的說道:“倒是我,需要趕快找到藏身之處。”
“這個王爺放心,我們已經為王爺尋到了一處安身的地方,任何人都萬難發現。”薛紹舒了一口氣,從腰間掏出一隻玉瓶,遞給了王爺:“王爺莫慌,先喝口酒壓壓驚,我們馬上離開這裏。”
靜王接過玉瓶,輕輕啜了一口,心中的大石落下,平靜了下來:“東山再起隻怕是難了,一招錯,步步錯,滿盤皆輸,以武後的精明,隻怕我永無出頭之日了,我隻求能找到一個藏身之所,安安穩穩過完後半生,心願足矣。”
話未說完,靜王臉色大變,怨毒的看著薛紹,隻覺得腹若刀割,仿佛一千一萬個鋼刀刺在了五髒之上,痛的頭上汗珠直淌:“這酒有毒,原來你要殺我滅口。”
薛紹冷冷一笑:“王爺,我們薛家跟著你,本來是圖個功名富貴,沒想到你這麼不小心,被武後抓住了把柄,我們薛家,如今也是自身難保,死了你一人,卻能保的千萬人性命周全,王爺,你功德無量啊,我會為你多燒紙錢,讓你在下麵繼續做一個逍遙自在的王爺。”
靜王的嘴角咬出了血絲,慘然一笑:“自古都是同富貴,患難之際,哪裏還有什麼仁義道德?你雖然殺我滅口,隻怕也瞞不過武後的法眼。”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薛紹指著遠處的官兵:“看到沒,我在食物中投下了秘製毒藥,沒有解藥,他們全都得死,這個世上,還有什麼人知道我薛家的秘密?有這麼多人為你陪葬,王爺,你也該安心了。”
“好狠的心,好毒辣的手段。”旁邊突然有人冷冷的說話,薛紹急忙轉身,四麵查看,再沒有看到別人,麵前的靜王,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這話不是靜王說的,那是誰說的?薛紹的冷汗冒了出來,不管是人是鬼,知道了這個秘密,自己永遠都將寢食難安。
“你在找我嗎?”一聲長歎,仿佛在薛紹的耳邊說起。薛紹驚魂不定,大聲喝道:“是誰?是誰在說話?”
“我們一直就在這裏,可是你卻看不到。”又出現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薛紹都要崩潰了,顫聲說道:“何方高人,請現身一見。”
“你還沒看到我嗎?”蒼老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不過這次仿佛就在麵前,薛紹低頭一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蹲在地上,手指疾點,封住了靜王的穴道,讓他身上的血流減緩,使毒素不能迅速發作。
老者一邊慢條斯理的說話,一邊從身上取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丹藥,喂進了靜王口中。靜王的臉色慢慢恢複了顏色,一絲紅潤漸漸沾在臉頰之上。
“我原本想著靜王心思毒辣,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滅了我秦家,沒想到你更毒,靜王是明著殘忍,而你是卑鄙加殘忍,為了自己安全,不惜毀去這麼多人的性命。”秦無殤來到了薛紹的身後,沉聲說道,想起秦家全族被火活活燒死的慘狀,心情悲憤。
阿龍,秦紫怡,還有秦紫陽也出現在薛紹麵前,麵無表情望著薛紹,救治靜王的,正是國手神醫歐陽輝,此時也站起身來。
靜王緩過氣來,羞愧的望著麵前幾人,這幾人,曾經是自己恨之入骨、一心處之而後快的仇人,但是現在,卻將自己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應該是憎恨他們,還是要感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