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在旁,看到場麵漸漸有失控的架勢,李旦顯然也是毫無主意,趕忙上前解圍:“陛下,京師重地,武大人不敢懈怠,也是情有可原,微臣掌管京師宿衛軍三衛中的一衛,微臣出動自己所轄一衛兵馬,對京師的防護影響不了太多,還請武大人應允。”
靜王在朝野頗具賢名,與各個勢力都相處融洽,武三思也不想太過開罪於他,李旦畢竟是皇上,也不能讓他太下不來台,便順水推舟的說道:“靜王這麼說,微臣此次也隻好違背武後的旨意,聽從陛下的吩咐了。隻是軍隊調遣是大事,我這裏有一位統領,武功韜略俱佳,就隨靜王一起,兩人同領軍隊出征吧?”
武三思老奸巨猾,霎那間已經將自己的人安排進了靜王的軍中,打勝了,自己薦人有功,打敗了,是靜王統領無方。
武三思的話聽著合情合理,如果自己不同意,顯得自己太小氣,靜王也不能說什麼,隻好答應:“那就多謝武大人了,有人幫我分憂,實在是再好不過。”
武三思佯笑著對李旦說道:“微臣這次為了陛下的大計,違背了武後的囑托,如果武後怪罪下來,還請陛下為臣美言幾句。”武三思兩麵落好,給李旦遞過去橄欖枝。
李旦簡直要氣炸了肚皮,武三思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連問都不問自己的意見,就做了決定,得了便宜還賣乖,向自己示好來了。但是麵子上也不能表示出來,隻好趁勢說道:“武愛卿費心了,如果母後怪罪,自有朕一力承當。”
朝會就這樣草草結束了,靜王與武三思籌劃出兵的方案,李旦想起昨日與徐昌平的約定,便微服來到了廬陵王府。
聽完李旦的話,李顯麵露憂色:“皇上,母後這些年寵信武家,武家的勢力已經遍及朝野,如果母後一直昏迷不醒,隻怕局麵堪憂啊。”
李旦聞聽,也是深有同感,他原本想將母後的大權奪過來,如今看來,武家的勢力,簡直駭人聽聞,呼吸之間,便能輕鬆左右朝廷,隻怕以自己目前的力量,很難與之抗衡。
徐昌平道:“皇上,這個靜王心機深沉,有不軌之心,各方勢力錯綜複雜,隻怕皇上要麵對的,不止武家,還有靜王。”
“什麼?”李旦愕然,不相信的問道:“你說靜王有不臣之心?”
徐昌平將發現靜王與玉真子勾結,準備漁翁得利的事情,告訴了李旦。
李旦登時沉默了,他聽從了靜王的建議,暗暗提拔親信,培養自己的勢力,隻待時機成熟,便要逼宮將武後軟禁起來,奪回所有大權。朝中不少大臣,還在擁護李顯,而李鈺手中也有一股勢力,將李顯父女拘禁在此,便是擔心李顯父女被人利用,從中作梗。
如今看來,自己竟然被靜王當做了槍使,而這個靜王,竟然也有一股非同小可的力量,單單武家自己就對付不了,再加上靜王,更是毫無勝算。
“如今的局麵,隻有趕緊救醒武後,等武後康複之後,局麵必然就能穩定下來。靜王此次出兵,我看不僅僅是為了剿滅逆賊,還有搶奪兵權的用意,我們必須想辦法粉碎他的陰謀。”徐昌平分析著說道:“武後不醒,隻怕皇上也會有不少麻煩。”
“皇上,母後雄才大略,當年父皇在世時,都甘拜下風,由母後主持朝政。”李顯斟酌著勸李旦:“章懷太子李賢被殺,罪臣又被母後廢黜,都源自冒犯了母後的權威。靜王在利用你的同時,又將你的秘密告知母後,母後或許已經懷疑上你了,陛下,你現在也危險的很啊。”
“朕該怎麼辦?”李旦失去了從容的氣度,有點慌亂了,母後鏟除異己,一向是心狠手辣,就連自己的兩個親哥哥,她的親生骨肉,李賢和李顯,下手也斷不留情,李賢被母後殺害,是一件不曾公開的秘密,想想自己近來的冒險,不由得心生寒意。
“為今之計,你必須要停止一切行動,先想辦法救醒母後。”李顯平靜的說道,之前他已經與徐昌平商量好了措辭,如今說起來,顯得條理清晰,利弊分析的透徹入微:“徐都尉身邊有一位神醫,是回春歐陽家的家主,讓歐陽先生先去看看,說不定會有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