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司馬越聽越是驚慌,臉色慘白,他知道徐昌平的厲害,早已想好了應對的措辭,沒想到無意中話語的一個破綻,還是被他給揪了出來,一時之間,張皇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對皇帝忠心耿耿,公主是李姓皇室之後,你想必不會有那麼有那麼大的膽子,你受了什麼人的指派?為什麼要對公主不利?”徐昌平眼光似箭,仿佛看到了趙司馬的心裏。
趙司馬雖然為官多年,城府極深,但是麵對徐昌平犀利的眼神,如刀的話語,仿佛被扒光了衣服,再也藏不住一點秘密,漸漸有些把持不住,最終呐呐的說道:“不,我不能說,此事事關重大,一旦點破,必然是滔天大禍,多少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徐昌平仔細體味著趙司馬的話,隱隱感覺到話語中潛藏的危機:“以你的身份地位,能讓你死心塌地的人隻有皇上了,也隻有皇上的旨意,才能讓李鈺束手就擒,否則,憑司馬府的人手,想拿住三人也不是易事。”
趙司馬麵色如土,顫栗著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徐昌平觀察著他的表情,知道自己猜測的不錯,便繼續說道:“皇帝對李鈺動手,想必是為了寶藏而來,他乃一國之君,宮中寶物多如牛毛,自然看不上一般的金銀珠寶,莫非他是衝著李淵表奏而來?”
“武後得到了李淵表奏,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貶掉李姓皇帝,自己稱帝,想必皇上擔心地位不保,不肯讓表奏落入武後之手,這才命令你出手,但是我在眾人的焦點之中,身邊不但有官兵守護,還有武林高手相隨,目標太大,你正在發愁沒有機會,卻遇到了送上門來的李鈺公主。”徐昌平歎了一口氣:“你將她們拿下,應該是準備在合適的時機與我談判,逼我交出李淵表奏。”
趙司馬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徐昌平一臉無奈的說道:“難道你不知道?這個李淵表奏已經化為了灰燼,世上再也不會有李淵表奏了,我隻怕你們的行動,會引起武後的注意,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弄巧成拙,反而被武後利用,將你們重重治罪。”
聽到李淵表奏被毀,趙司馬輕鬆了下來:“沒有了這封奏折,武後就找到到合適的機會發難,我們行事,一向絕密,不會有外人知道的。”
“荒唐。”徐昌平憤怒了,想不到趙司馬這種官場老手,竟然還會如此幼稚:“武後的眼線混跡於各個角落,就連你身邊的親人,身後的衛兵,都有可能是內衛一員,你怎麼保證你的行動不為人知?皇帝向來淡泊權勢,這時突然背著武後搞出這麼大的動作,武後怎能不猜疑與他。”
趙司馬看了看站在遠處的親信衛兵,登時覺得麵孔都生疏了許多,知人知麵不知心,誰又能保證,這些人中,有沒有藏著不軌之人?開始忐忑起來:“徐大人,你的意思,現在該如何是好?”
“先把公主她們釋放,你緊急密奏皇帝,取消你們所有的行動,按兵不動,先觀察觀察再做打算。”徐昌平和趙司馬算是一個陣營,武後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他也不希望皇帝這邊的實力受損。
“晚了,公主她們已經在押往京城的路上,我這邊的行動,可以取消,但是皇上卻在……”趙司馬說的急了,差點說露了嘴,立時閉上了嘴巴,再也不肯多言。
徐昌平分析著趙司馬的話,似乎皇上正在籌劃著一個天大的行動,而且這個行動就是針對著武後。
李鈺三人被押送京城,應該剛走不久,如果緊急追趕,還能趕得上,這個趙司馬老奸巨猾,說話吞吞吐吐,說一半藏一半,很難從他嘴中套出實話,徐昌平懶得再理他,帶領眾人,翻身上馬,灑下一縷淡淡的煙霧,留下了怔怔發呆的趙司馬,絕塵而去。
浩日當空,驕陽似火,官道兩邊的樹林,蟬鳴不斷,徐昌平的心情如同這酷熱的天氣,焦躁煩悶,秦家搶走了寶藏,下一步的計劃就會施展,這個李建成後人究竟要用什麼辦法,去謀奪江山呢?皇上正在籌劃什麼行動?自己此去京城,會不會也被卷入進來?李鈺三人現在到了什麼地方,能不能在半路上將她們救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