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州這名軍官身材瘦小,衣甲蓬鬆的披掛在身上,晃來晃去,軍官眉清目秀,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動人心弦,隻是臉上沾著的幾塊泥巴,破壞了細致的五官,此人實在不像一個赳赳武夫,倒像是一名文弱的秀才,讓徐昌平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
驀然,徐昌平心中一凜,有種熟悉的感覺,不由的看向了阿龍,阿龍麵容僵硬,低著頭想著什麼,一言不發。
軍官從身上掏出一道聖旨,遞給了徐昌平,嘶啞著嗓子喝道:“徐昌平,接旨。”
徐昌平雙手接過旨意,隻見聖旨上寫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聞徐昌平都尉奪得隋煬遺寶,立下了赫赫功勞,護寶路上,多有悍匪滋擾,特命齊州兵馬,接替徐都尉押送。徐都尉見旨之日,速速返京覲見,將寶物護送之責交由齊州將軍,欽此。”
徐昌平將聖旨放進了懷中,問道:“敢問將軍如何稱呼?隨行多少兵馬?”
軍官感覺到徐昌平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緊盯住了自己,有點不自然,微微低下頭,黯啞著嗓音說道:“末將齊州都尉武子仁,這次從齊州帶來了兩千軍士,都是操練多年,弓馬嫻熟的將士。徐大人不必擔心,有我等守護,萬無一失,大人立此大功,皇上一定會大加賞賜,請大人接受旨意,速速回京。”
“好吧。”徐昌平叫過來萊州刺史:“既然有齊州的軍士的接應,請大人也帶領所部兵馬返回萊州吧,如有機會麵見聖上,我定當向皇上陳奏大人的功勞。”
萊州刺史喜出望外,如果能得到徐昌平親自舉薦,皇上的賞賜肯定不會小,千言萬語,不住口的感謝,帶著萊州軍士,先行離去。
徐昌平將秦紫陽橫放到自己馬鞍上,準備離開。“慢。”武子仁趕忙上前一步,指著秦紫陽道:“徐大人,這個人是不是對麵群盜的首領?能不能把他留下來,讓卑職當作一個人質,也省得那些宵小之輩糾纏。”
徐昌平又看了看阿龍,阿龍麵色如水,依舊一言不發。徐昌平將秦紫陽放下,對武子仁說道:“也好,我帶著此人也是無用,就留給武大人吧。”
言罷,翻身上馬,與歐陽輝和上官雲策馬離開,韋家兄弟、長孫傲父子以及桃花穀中姐妹,緊跟在後,卷起煙塵如夢,揚長而去。阿龍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武子仁,咬了咬牙,終於還是沒有說什麼,戰馬嘶鳴,迅速追向徐昌平。
武子仁癡癡的看著阿龍,眼睛中漸漸蓄滿了淚水。“我說妹妹,你先別急著發呆,先給我解開穴道好不好。”秦紫陽突然說道。
武子仁破涕為笑,如同春花怒放,登時明豔動人,哪裏還有剛才那副猥瑣的模樣:“我都忘記了,對不起,哥哥。”
“這個阿龍我遠遠的打量,果然是一條漢子,粗獷直率,武藝高強,與爺爺確實挺對脾氣,也難怪你們喜歡他。”秦紫陽站起身來,拍掉了身上的塵土:“如果不是爺爺出事,我定然要與他們交個朋友,這個徐昌平,城府深沉啊,他看著我的時候,我都感覺我身上藏不住一點秘密。”
“爺爺現在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為難爺爺、”武子仁抹去了臉上的塵土,露出了一張明媚的臉蛋,竟然是秦紫怡。
“爺爺這種性格,還有什麼比囚禁更加令他憤怒。”秦紫陽歎了口氣:“如今爺爺被下了劇毒,一身功夫施展不出來,等於被軟禁在家中,在這麼多高手的眼皮底下,我們也實在想不出辦法救他出去,隻有遵守他們的吩咐了。”
“徐昌平原來挺聰明的,怎麼今天就這麼糊塗,竟然沒認出我來。”秦紫怡突然調皮的說道:“哥哥,是不是我這個扮相比較逼真,瞞過了他?”
“你這還逼真?”秦紫陽苦笑道:“你剛一過來就被他發現了破綻。”
“不會吧?”秦紫怡詫異的說道:“他如果發現了我的破綻,為什麼不揭穿我?為什麼還會將寶藏交給我?”
“他在看你的時候,看了幾次阿龍,想必是顧忌兄弟情分,不忍心讓阿龍為難。”秦紫陽沉吟道:“臨走時,他先送走了萊州的軍隊,就是怕他們被我們傷害。這個徐昌平,為了兄弟,如此重寶都肯拱手讓人,有情有義,實在是難得啊,可恨我隻能與他為敵。”說著話,一掌狠狠的拍在地上,塵土飛揚,地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土坑。
人如龍,馬如虎,徐昌平一行穿過了峽穀,急急向齊州方向趕去。“大哥。”阿龍在後麵高聲喊叫,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