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單看這可怖的三角蛇頭,便知道這是帶有劇毒的蛇,徐昌平雖然服了龍心之後,百毒不侵,但是此時也不敢大意,萬一被群蛇糾纏住,就算不被毒死,這麼多蛇,一蛇咬上自己一口,也能將自己吞的連骨頭都不剩,何況還有身上的李鈺,這蛇可不會因為她長的千嬌百媚,就會憐香惜玉。
徐昌平足尖用力,便向路邊的樹頂縱去,這蛇不會爬樹,將徐昌平所在的大樹團團包圍起來,裏三層外三層,漫山遍野,視線所到之處,全是這種毒蛇。
這裏怎麼會有如此多的毒蛇?徐昌平暗自詫異,按理說蛇是 陰冷之物,輕易不會跑到這官道之上,這麼多巨蛇,聚集在這裏,似乎不是野生的,倒像是有人豢養。“召家?”徐昌平腦中一閃,論起這用毒之妙,沒有人能比得上這南詔召家,會不會是召家豢養的毒蛇?
如果是召家,那麼他們帶著如此眾多的毒蛇在此停留,說不準就是為了自己而來。召家對隋煬遺寶垂涎三尺,上官風玉皇閣重傷離開後,不會不把召舞陽的死訊通知召家,召家必然會重新組織人手,對徐昌平展開追殺圍捕。
擺脫了群蛇的糾纏,李鈺漸漸回過神來,看著徐昌平還緊緊抱著自己的腰,樹頂空間狹小,兩人身體纏繞在一起,雄渾的男人氣息,堅實的肌肉,都令她意亂情迷,臉色緋紅,輕輕擺脫了徐昌平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手。
她在召家生活多年,對召家了解很深,這時再仔細看樹下的蛇群,便立即認了出來:“這是召家的碧環蛇,奇毒無比,一口便能將人置於死地,不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徐昌平聽了李鈺的話,確定了是召家在此無疑:“應該是召家為了對付我,特意埋伏在此地等候。”
“這就奇怪了,這碧環蛇需要有人牽引指揮才行,但是我們現在隻看到了蛇群,卻沒有看到召家的人,這召家為什麼要將蛇群單獨放在此地?”李鈺趕到奇怪:“難道召家不怕蛇群離散逃逸?”
徐昌平聞聽,細細思索了一番,對李鈺道:“前方應該發生了變故,這血腥的氣息越來越重,應該不是蛇群咬傷人造成的,我們小心些,從樹頂悄悄過去,查看一下。”
李鈺點頭,兩人施展輕功,循著血腥的氣息,向前靠近。陰沉沉的樹林之中,前方出現了一片空地,橫七豎八的大樹斷為兩截,如傘如蓋的樹冠,遮住了地麵,一汪汪殷紅的血跡,緩緩流出,將大片的地麵染成了紅色,彙流在一起,形成了可怖的血海。
血海之中,一隻隻大手用力的穿過了樹冠,手掌遒張,指節森然,似乎在努力抓住什麼東西,卻最終死一般的定格在空中。透過繁茂的枝葉,隱隱看到一些身軀,倒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身上還在汩汩的流淌著鮮血。
“這裏應該發生了爭鬥,這些人身上的血跡未幹,似乎剛剛死去不久,動手之人或許還沒有離開,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情況。”徐昌平低聲囑咐著李鈺,生恐她再忍不住好奇,跳下樹去。
李鈺聽出了徐昌平的關懷之意,心中一暖,也不說話,隻是將嬌柔的軀體,靠近了徐昌平,淡淡的馨香,衝淡了徐昌平鼻尖的血腥,在這片可怖的血海之中,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兩人緊緊靠在一起,細細查看著四周的動靜,除了一些大鳥在頭頂盤旋,地麵上還有一些小動物,爭相吞食著屍體的血肉。奇怪的是,蛇群卻都躲在遠遠的外圍,不敢靠近。
地麵上的血流越來越多,汪汪的血跡泛出紅色的光芒,這要死多少人,才能流出這麼多血啊?徐昌平暗暗心驚。這些人倒地因為什麼,才會如此拚命?
驀然,一陣輕微的呻吟從樹冠中傳出,樹葉嘩啦啦的響起,一個黑影慢慢從樹冠中爬起,地麵上幾隻正在覓食的動物頓時四處逃竄,掀起了陣陣聲浪,盤旋的大鳥,驚慌的振翅高飛,一聲聲的啼叫動人心弦。
站起來的黑影,被鮮血染紅,從紅色的邊角中,才能認出來衣服原本的顏色,綠油油的與紅色組合在了一起,臉上痛苦的扭曲一團,看不出本來的麵目,血色斑駁的麵孔,不知道是別人濺上來的,還是自己受傷流出來的,血紅的眼睛,一滴一滴的鮮血滾落到了地上,發出了“嗒、嗒”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