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瑤嵐脫掉寬鬆的外衣,露出緊身的中衣,但見玉體飽滿,曲張有致,接過徐昌平遞來的長劍,長劍起處,倏爾如金蛇亂舞,倏爾如百鳥爭鳴,桃花穀劍法得自紅佛女,曆代為女子習練,劍法優雅美觀,格外具有觀賞性,由韋瑤嵐使出來,更是妙到豪巔,身法輕盈如燕,劍若遊龍戲鳳,端的好看。
徐昌平穩步走到桌前,鋪開一張宣紙,飽蘸濃墨,揮毫如飛:廊簷婉曲,八角挑星漢;拱粱高懸,一珠銜九天。矗山川之巔,望四海之遠,潮生花襲人,雲動有弦落,百鳥聞香至,羽衣舞翩仟。蕩瀚思於飄渺,搖桅櫓之欲追,舊時豪飲客,今日棲瑤台。我臆把酒歡,清風不得便,幾多歡樂幾多愁,且付一笑中。
竟然結合著八角樓會場,當場自賦一首,一手狂草,仿佛脫紙欲出,比起趙名仕的草書,更加精湛了幾分,一個是引用前人詩篇,一個是當場自賦詩詞,詞意灑脫,意境高遠,與趙名仕的高下之分,立時可斷。
直至琴音斷絕,劍舞作罷,眾人仍舊沉浸在震撼之中,為他們的精彩技藝所懾服。肖子陵更是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非但沒有讓這個徐昌平丟臉,反而讓他在此大顯風采。
“啪,啪。”內室中傳來一陣清脆的掌聲,還有清脆如黃鶯的話語:“好,徐都尉果真不凡,不但武藝了得,這文才也驚人啊,看來我真是不虛此行了。”
徐昌平一愣:“不知尊下是何人,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久聞徐都尉斷案如神,你不妨猜猜我的身份如何?”輕紗後麵的女聲帶出了一絲調皮:“猜出來有獎啊。”
“你這不是難為人嗎?我們連你的模樣都看不到,這如何能猜得出來。”阿龍在旁邊,不由得氣悶。
“想必這些難不住堂堂的徐都尉吧,我可是聽說徐都尉匪夷所思,隻從對方的一句話中,就可以推斷出來許多事情的。”聲音中有點耍賴的味道:“我已經說了這麼多話,如果還猜不出來,那徐都尉可就是浪得虛名了。”
“以前所為,隻是僥幸而已,既然尊下有興趣,那我不妨就猜一猜,博得大家一樂又如何?”徐昌平淡淡的說道:“知道我都尉身份,並知曉我以前斷案的經過,隻能是現任官員或者官宦子弟,隻有他們才能從邸報中得知。我剛剛受命來到齊州,你便知道我在此地,必定與皇宮有一定的聯係,這個文會是武佑德為你臨時主辦,那麼你與武佑德也會認識,能讓武家如此買帳,而又與皇宮有聯係的,不外乎兩種人,第一,武後身邊的女官;第二,武家在神都的子弟。我猜你就是這兩種人之一。”
“哈哈,你猜錯了。”內室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
“錯了?”徐昌平一愣,他本以為,就算不是,也相差不遠,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幹脆的告訴他錯了,莫非自己猜的與事實差距太遠?
“我不是你所說的兩種人之一。”銀鈴般的笑聲清脆動人,似乎這個女子年齡並不大:“而是這兩種身份我都有。”
眾人聞聽大驚,這是何等高貴的身份!武後身邊的女官,無一不是武後所信賴之人,權柄之大,連當朝的一品大員也不敢輕慢;武家是武後的娘家,她的侄兒武三思更是權傾朝野,而裏麵這個人,竟然是同時擁有了兩個不得了的身份。
少頃,這個聲音又恢複了平靜,語氣之中竟然充滿了威嚴的氣息:“佑德,讓大家還繼續文會吧,你請徐都尉入內一敘。”
武佑德不敢怠慢,掀開輕紗製成的帳帷,輕聲對徐昌平道:“徐都尉,請進。”
徐昌平不知道此人來齊州是何目的,雖然從謀麵,但是能夠立馬認出自己,說明她對自己了若指掌。她是武家人,又是武後身邊的女官,為何要了解自己的資料?她這次來齊州,是不是與齊州兒童失蹤一案有關係呢?
武佑德引著徐昌平緩步走進,不等裏麵吩咐,便倒退著走了出去,連大氣也不敢喘,這個原本意氣風發的青年俊傑,同是武家人,但是在這個女子麵前,竟然噤若寒蟬。
徐昌平抬頭望去,隻見麵前端坐著一個著黃色宮裝的少女,烏嬛高聳,峨眉如煙,水靈靈的眼睛中有著一絲冷厲的寒光,瓊鼻桃腮,說不出的雍容之氣,竟然是一位美麗高貴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