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霸神情猙獰,眼睛如狼似虎的瞪著韋瑤嵐,奈何技不如人,敢怒不敢言,狼狽的站立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瑤嵐,給老叔我留一點薄麵,不要再難為這幾個家夥了。”從賭坊中走出來一位中年男子,闊眉大眼,鋼針似的虯髯遮住了臉龐,頭發懶散的披灑在肩膀上,黑色的長袍遮不住雄偉的身軀,傲然一股豪氣睥睨眾生,正是如意坊主:“這四人雖然不像話,但好歹是我坊內的護衛,教訓一下就可以了。”
韋瑤嵐淺笑著迎過去,挽住男子的胳臂,撒嬌的晃動:“長孫叔叔,你看他們嚇壞了我的朋友,少說也要給點補償費啊!”
“得了,你那點手段還瞞得住我啊?”長孫寵溺的用手指點著韋瑤嵐的額頭:“現在他們身上的錢物都到你手上了,還能用什麼賠償啊?”
四霸聞聽,臉如豬肝,摸了摸懷中,果然空空如也,不由得暗暗叫苦:上次被這死丫頭順光了錢物,今天又是如此,老子們辛苦敲詐,好不容易積攢點東西,竟然都便宜了她!這個姑奶奶不好惹,手段神鬼莫測,後台又硬,以後還是離她遠點。
長孫看著徐昌平問:“這就是韋老三所說的徐公子吧?好一位英雄少年啊!”
韋瑤嵐撇撇嘴:“是啊,明明是個書生,卻偏偏愛逞英雄,今天倒好,差點被打成狗熊了。”
徐昌平老臉羞臊,急急忙忙向兩人施了個禮:“多謝瑤嵐,多謝長孫先生,要不是二位,我這狗熊也變成死熊了。”
韋瑤嵐掩住小嘴,莞而一笑。長孫卻正色說道:“英雄者,管不平之事,在乎心,而不在乎匹夫之勇。徐公子雖然力有不逮,但心思淳樸,行仁義之事,這才是真英雄!”說話間,攜著徐昌平手:“鄙人長孫鴻雁,既然有幸與徐公子相識,進屋一敘如何?”
徐昌平笑道:“既如此,不敢卻而。”
如意坊分為上下兩層,一層大廳,數百個客人分成了十多團,喊聲鼎沸,有輸錢咒罵的,也有贏錢狂笑的,還有一些迫不及待的賭棍大聲催促;團團人群的中央都分別坐著一位女郎,裹胸清淺,遮不住的春色,一式的翠衫羅裙,如瀑的長發束成雙繯。一個個笑意盈盈,胸前洶湧的波濤起伏,嬌豔欲滴的嫵媚,幾欲滴水的眼眸,撩起了所有男人的渴望。
長孫鴻雁領著二人,踩著厚厚地毯鋪就的木梯,來到二樓,二樓和一樓一樣大小,卻分成了一間間獨立的小屋,好似蜂巢一般簇擁著中間豪華的廳堂,樓下的喧鬧與這裏靜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樓梯的兩側,站著兩位精壯的少年,見到長孫鴻雁,恭敬的鞠躬施禮。
長孫一手微抬示意,一手引導著徐昌平走進了中央的廳堂,廳堂中擺著一張巨大的圓桌,綠色的絲絨台布閃著幽幽的光澤,圓桌的旁邊擺放著幾把高背大椅,隻有兩個人端坐其中,一人佝僂著肩,灰白的頭發鳥窩一般淩亂,分明就是韋老三;另外一人是一位半老徐娘,粉色羅裙勒緊了豐腴的玉體,淡施脂粉的臉蛋魅力無窮。
“韋老鬼,如意在你手中已經這麼多年了,今天也該換換主了吧?”女人神色不動,慢悠悠的說話。
韋老三閉著眼,漫不經心的回答:“花六娘,如意已經和你們沒關係了,難道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廢話?”
花六娘冷冰冰的聲音:“韋老鬼,祖宗遺物,可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夠霸占的,長孫正好也在,咱們就講講道理,那柄如意,你們已經拿了這麼多年,還是什麼都沒琢磨出來,不覺得慚愧嗎?”
長孫鴻雁聲若雷鍾:“六娘,你還知道祖宗?你們這麼多年龜縮在桃花穀,不問江湖是非,從來不肯為這件事情出力。如意好也罷,壞也罷,你休想拿走!”
花六娘聞聽,反而嬌笑起來,飛了一個媚眼:“長孫,這幾年不見,怎麼還是這麼粗魯?我一個女人家,你們兩個老爺們就好意思欺負我嗎?”說話間,花六娘似乎受了什麼委屈,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樣:“我奉大姐之命,來取那件東西,要是帶不回去,大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韋老三嗬嗬怪笑:“花六娘,老夫年紀大了,吃不動你這美人計。咱們幹脆點,老規矩,一賭決輸贏,你要是贏了,那件東西就讓你帶走,輸了就少廢話,趕快滾蛋。”
長孫也是哈哈大笑:“那就聽韋老頭的,花六娘,輸了可別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