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第一次見到程昱臣是在研二開學後的十一月。
秋風過境後,在蕭索在楓葉大道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跡,林汐剛從外麵回來,走在鋪滿楓葉的路上,習慣性地低頭專心尋找具有完美紋理的楓葉。
晚間準時的校園廣播,悠揚的歌聲唱著——前世古藤昏鴉,流水人家,瘦馬一匹能走天涯…隻為再與你初識洞庭,隻為陪你聽落葉蟬鳴…
林汐嘴角帶著慣有的弧度,心底默念‘紅繩一根前生緣,銅鏡一麵來生情……’。
…一顆籃球就這樣越過攔網擦過林汐的腦袋,落在神思不屬的林汐腳邊。
球場上傳來兩聲驚呼,林汐轉身看到球場上的幾個人都在看著她,帶著短暫慌亂後的小小慶幸。
“同學,幫忙把球扔進來吧……”
她撿起地上的籃球,粗略估計一下攔網的高度,不做無謂的嚐試,四顧之下,聽到有個聲音,帶著清冷利落:“把球給我。”
林汐轉身,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球衣的高大男子,濃密的劍眉微皺看著她。林汐看著他皺著眉頭不解,這是樂意幫忙呢,還是不樂意呢?
那人從他手上接過籃球,手腕一彎,籃球劃著漂亮的弧線,落到球場上的籃筐裏。
林汐想到希臘女神手中的魔棒,揮舞魔棒的軌跡上帶著美麗的熒光,頃刻便能照亮一方天地,她帶著這樣的心情看著已經走開的背影,低聲道謝,向宿舍走去。
這之後,第二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是在學校的餐廳裏,林汐慢條斯理的吃著午餐,聽著小雪斷斷續續的嘮叨:
“你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要不說就一直不要說,為什麼到這個時候要走了才告訴我?”
“……”
“看我這麼糾結他覺得很有趣是不是啊?可我就奇怪了,為啥隻有我糾結,他一點兒都不糾結呢?”
“……”
“其實我也不是多喜歡他,就是覺得條件合適,而且,長得也還行。”
“……”
“阿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啊?”
林汐放下筷子抽出紙巾:“你確定……他不是醉酒之後弄錯了人?”
“喂!我說這麼久,你想的一直是這個?不帶這麼打擊人的吧?”
林汐:“不是打擊你,隻是師兄的層次還欣賞不了你的美。”
“……”這是誇呢還是損呢?
“我初開始也以為他可能是認錯人了,可是……”臉上現出羞澀的笑意,卻不再繼續。
林汐:“可是什麼?他叫著你的名字說的?”
看她紅著臉點頭,默默歎息:“既然如此,那還糾結什麼?跟他說‘願意等他兩年’。”
“那怎麼行?”
林汐:“唔,的確不太矜持,那就等著,本來也是他要追你,你就安心等著他來追,到時你自可以矜持一番,考驗一番,然後半推半就,答應下來,也算是美滿姻緣了。”
小雪‘哼的’一聲呼出:“還追什麼,考驗什麼,如果就一直等著,這事兒肯定就沒有下文了。”
“這麼說,你既想答應,又嫌不夠矜持,既要矜持,又怕沒了下文?”
“嗯,阿汐你果真深得我心。”小雪點頭如搗蒜,難怪大家有事都願意找她傾訴,默默總能不動聲色看透人心。
“唔……其實,我的建議是,喜歡就去追吧,現在矜持也晚了,大家應該都知道了。”
“……都知道我喜歡他了?”
“嗯,保守估計,十之八九,師兄也知道。”
“……”
“所以,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你去暗示師兄一番,表示你願意等他兩年,看他作何反應。”
“啊……那要不試試?”
“那你知道他前女友十四號結婚了麼?”
“……”那不就是表白的那天?
小雪臉上的羞紅瞬間轉成憤怒的紅色,一拍桌子:“丫的,這是耍著姐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