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製造混亂的瘋子(1 / 3)

曆史的記錄可被呈現為多種形式。然而在這之中,能為人所津津樂道的唯有吟遊詩人們共用的方式。盡管這種方式與事實多有違背,但終歸比起平淡地敘來得事更為精致。那種人擁有神授的天賦,並利用著此般饋贈屢屢化腐朽為神奇。故事在他們口中變得波瀾壯闊,變得驚心動魄。而這,或許就是他們在一生中所能做出的小小貢獻。

佩格曼,聖堂的國都。繁華的街市上,正走來一位年過耄耋的老人。他穿過車水馬龍,最後走進一家沙龍。他衣衫襤褸,與此處的華貴相去甚遠。門外的侍者沒有將他拒之門外,是因他手裏的特魯琴。特魯琴和著風兒訴與諸位,老人是一名吟遊詩人,他將帶去英雄們的事跡。

沙龍大廳裏早已坐滿了人,這些名流的目光跟著老人走去。老人坐到早已安排給他的位置上,眾人側耳傾聽。老人撥弄琴弦,將思緒傳給琴音,眾人聽他唱到:

故事的開頭,從雲頂城開始……

這是在一個幽暗密閉的狹小空間裏,四壁上的燭火提供光明。火光昏黃得令人窒息。這裏由一塊塊大石塊堆砌而成,唯一的出口是一旁延伸到盡頭的木門。內裏空氣窒塞;內裏陰暗潮濕。角落處鋪著厚厚的已經腐敗的稻草,它們的莖和葉也隻能大致分清。

一個男人被拷著跪在這裏,他頭套著麻布袋隔著洞孔呼吸。他光鮮的衣著與這裏格格不入,看樣子是被人關進來沒多久。他頭無力地低垂,身體一動不動。其身上寬大的長袍襯托他身材的瘦小,其上麵華麗的紋飾彰示他身份地位顯貴於眾。

這一切使得這裏看起來像一個牢房。在這裏看不見外麵的情景,隻能用耳朵去聆聽。

牆外炮火聲翻飛,外麵有犯人們在躁動,他們的吼叫聲與拍打聲交混在一起,令人煩躁,也令人恐慌。

木門被踹開。走進一位身穿盔甲,滿麵血汙的魁梧男人。他還帶著兩個隨從。一齊到犯人麵前停下。

男人摘下頭盔,瞪著的雙目好似要把眼前的人看穿。他說道。“惡魔之牙在哪?”

犯人沉吟不動,一直到男人怒不可遏地拔出佩劍抵上他脖頸。他任銳利的劍鋒劃破頸上肌膚。由於頭套麻袋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他說道。“要知道,有的時候死亡所帶來的威脅也就那麼回事。要讓一個人開口,辦法千千萬,而死隻是最無效率的一種。”

男人聽聞憤憤然也。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套著麻布袋的腦袋上,他對著眼前的人大吼,唾沫星子從嘴巴裏飛濺,“說!東西在哪兒?!”

犯人甩動著腦袋,嘴巴裏發出唔聲。他身體篩糠似地抖了個激靈,好像打在他頭上的這一拳如在炎熱的天氣下全身被澆一桶涼水那般激爽。“對了,謔謔,這就對了,就得這樣,不過還需要改變一下方……”還沒待他把話說完,他的鼻子受到一記剛猛的膝擊。

這時,頂上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天花板上的石屑被抖落下,掉得人滿頭灰。看來是有一顆飛來的炮彈在牢房附近外炸開。

犯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哎呀呀!看來…來給你的時間不多,拷問也是需要行之有效,哈哈……哈哈……而我現在很有耐心陪你耗下去!”接著,他又戲謔著麵前的人反問道。“錯了,應該是還有時間讓我耐心地陪你耗下去嗎?哈哈……”他的笑聲尖得刺耳,裏麵沒有一絲頑抗的情緒,也沒有從容就義的大義,有的隻是**裸的諷刺。

男人雙眼充血,麵色漲紅。他用雙手握住劍把,狠狠地往犯人的腿上紮去。噗的一聲劍將犯人的大小腿透了個對穿。貫通傷的劇痛引起一陣抽搐,使得犯人的腰彎成了蝦米。

男人等待著犯人的知覺恢複,他靠聽著對方的呼吸聲來判斷。直等到犯人麻痹結束,他緊握著劍把複將劍身旋擰,他看那被貫穿的腿條件式地跟著抽動。

這下子,不管是多麼硬派的人,受到這樣的二次傷害都不免大聲哀嚎,一時間牢內充斥慘叫。

男人握劍大吼。“說!!!!”

回應的依舊是犯人的笑聲,那聲音聽得人十分淒厲,不過這種淒厲倒更像旁觀者心理上揪悸。不管這是不是犯人因在強忍著劇痛而扭曲,但這對於男人來說犯人的表現使得他萌生怯意。這恰恰對施刑者產生了更大的衝擊。

男人把劍拔出,帶出的血箭濺上甲胄。他將劍擲於地,抬起頭用雙眼望向四周。過一會兒,他取下燭台,端著它遞向犯人的右掌。

沒多久,犯人的手指甲開始吱吱燃燒。飄出焦糊味,聞得人反胃。犯人顫動著身子並大口地吞吐呼吸。他反複喊道。“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