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男人怎麼可以因為一個女人……”老師把話說到一半又之後便止住了,吐了吐口水,好像是要把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立即轉移話題,“他女朋友也是我們學校的嗎?”
“不是,隻是都是在廣州,專科,一年前就畢業了,可能是害怕自己會和綜熙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吧,所以……”
空氣凝結在這樣沉重的氛圍裏,這是第一次我們這樣親近的和老師交談,三個女人一台戲,加上老師我們一共十六個女人圍坐在一起,這得是多少台戲,老師提早撤離,剩下的我們把五台戲演繹到深夜。
空蕩蕩的宿舍裏隻有我一個人,看著打包好的七個大包裹,當初我一個人,帶著檔案和錄取通知書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包便踏上了這座從未來過的城市,那時我的眼睛是迷茫。四年後,我的東西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如今我的眼睛依舊是迷茫。
“你明天搬家?我去幫忙。”
“這個,不用,我自己能行。”
我謝絕了鍾情的好意,我明白他的心裏有我,但是竟然三年前我們沒有結果,三年後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那又何必去打擾彼此的生活,就讓我們彼此都是一個人,好好的,把過去都當成回憶就好,那一段,青春裏,美好的回憶。
我借了樓下宿管的推車,拖著沉重的行李到樓下,揮手,一輛綠色的出租車停在了我的前麵,車子後座和後備箱堆滿了我這些年積攢的“垃圾”,這些想扔卻又舍不得扔的垃圾。
我使勁地拉開出租車副駕座那一邊的車門,對司機微微一笑,他正在用力地吸著風油精提神,對講機發出刺耳的“滋滋滋”的雜音,摻雜著斷斷續續粗獷的男粵語聲。
“把安全帶係上”司機輕聲地說。
“安全帶”司機再一次重複,語氣中顯露出了他的不耐煩。
“啊,你在和我說話嗎?”
“車上還有第三個人嗎?”
“你不是在和對講機裏的人講話嗎?你剛才說什麼?”
“安全帶係上”司機看著我,無奈地大聲說,瘦弱的臉上由於用力過猛爆出了一根根的青筋,我嚇了一跳,這是我第一次打車,我拉起安全帶,看了看司機,我用一隻手比劃著他的安全帶。
“安全帶,快點係上,你是聾子嗎?”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哄著,嘴裏的口水像噴泉一樣噴射出來,我很委屈地擦了擦臉上的口水泡沫。
“哦”我再一次盯著他的安全帶看,隻是看到那些皮條子從脖子一直繞到了左手邊那裏,但是看了幾秒還是沒有任何的結果,司機又盯著我看了幾眼,我猛力地拉著安全帶套在了自己的脖子那裏,就像披著袈裟那樣,我再轉過去看司機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司機用怪異的眼神盯著我,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終於忍不住說:“這個我不會係,我第一次做副駕座,之前都是坐後麵的不用係安全帶的”。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一副很無語的樣子,把我手上的安全帶拉了過去,將金屬片的那一頭插在了我左手邊寫著“push”的按鈕裏。我很尷尬地笑著說:“我沒坐過副駕座,沒係過安全帶,原來是這樣係的啊”話音剛落我才意識到,這句話我已經說過一遍了,司機沒有理我,轉過頭繼續開車,他肯定覺得我是個低能弱智者,此時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畢業,身份瞬間就不再是學生,沒有工作那就是無業遊民了,從來沒有想過我也會有這麼一天。接下來的時間便是毫無目的的重複單調的生活——投簡曆,麵試;投簡曆,麵試……
在學校的時候,沒有工作的壓力,隻要找到一份可以維持自己每個月生活費的兼職做做就好。如今真正要工作了就要找到一個符合自己現在這個身份並且工資也不算太低的工作卻並不是那麼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