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開被子聞了又聞,總感覺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太陽的味道,也有人說其實是紫外線殺死蟎蟲,那是蟎蟲屍體的味道,但是我還是很喜歡這種味道,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
就是這種味道,我的被子被曬過?不可能啊,我都沒有曬被子,怎麼會有太陽的味道,難道是我靈魂出竅,天啊,我是不是瘋了,又開始浮想聯翩了。最後終於忍不住說:“我被子是不是被曬過”但是我又不敢說的太大聲,因為我害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是啊,我和素姍早讀後回宿舍了,我曬了我的被子,素姍本來是要拿自己的被子曬的,但是她說,你總是說自己被窩睡到天亮都是涼的,她覺得可能是你被子太潮的緣故,但是你又從來都沒有曬被子的習慣,所以她就把自己的被子又拿了回去,把位子騰出來曬了你的”張玉寧說。
瞬間我無話可說,鼻子突然酸了一下,我懶得曬被子就是因為我睡在上鋪,冬天的被子又很重,搬上搬下的實屬不易,浪費時間又消耗精力。近來我的確是常常在宿舍嘮叨晚上被窩睡不暖和,但其實也隻是隨口說說的,並沒有想過會有誰在意過,這輩子恐怕隻有外婆替我曬過被子,而且我這個不知好歹的二貨還為了一些根本不叫事的事在跟她鬧冷戰,在食堂碰到她還不理她,我以為自己是幾斤幾兩真想扇自己幾巴掌,我突然很痛恨這個喜歡斤斤計較的自己,然而表麵上她配合我冷戰,但是背後卻在默默地為我做這些事情,相比之下覺得這樣的自己在大氣的她麵前顯得分外渺小。如果我是個男生我一定會把這個我認為是這個世界上最體貼的女生娶回家,我的腦海中竟然突然閃現出這樣奇怪的念頭。
正當我沉浸在這樣的感動中時,素姍一隻手提著裝著洗好的衣服的水桶,水桶上麵重疊著4大小相同但是顏色不一樣的洗臉盆,右手拿著搓衣板,她是個有著輕微潔癖的人,她洗澡要準備4個洗臉盆4條毛巾,反正她每個不同的部位(臉、身子、PP、腳)要用不同的毛巾和臉盆,而且她每天都要和要洗的衣服一起拿去洗,高一沒和她一個宿舍第一次看到她拿著這麼多臉盆的時候我被她嚇了一跳,我問她這是要去幹嘛?她說她也不想隻是一旦她混在一起用了身上就會過敏一樣很癢,我就覺得她是潔癖,這完全是心裏作用,她也不覺得這樣很麻煩,所以說她有時候特別的讓人覺得她好像不是地球人。我看著她還是和往常一樣沒有一點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我不再和她開玩笑說話了,我很想去主動說話,但是心裏滿是愧疚,不敢開口也不知從何開口,所以我一看到她進門了就立刻鑽到被窩裏去假裝已經睡著的樣子,我討厭這麼懦弱的自己,呼吸的時候聞到這股味道心裏就越是很難受,想了很多,想到失眠,輾轉反側,整個晚上都在反思自己。論語中說:“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第二天依舊是5點50分的鬧鍾響了便起床,我揉揉浮腫的眼睛,扭頭看看斜對麵的下鋪,素姍的被子已經整整齊齊的疊好擺放在床上,她的生活習慣一直都很好。其實我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我一直都在構想第二天會發生的事情,我構想了無數個我向素姍道歉和好如初的畫麵,我想過跟她寫一封信向她道歉,或者中午她在飯堂吃飯,我故意端著餐盤坐在她的對麵,然後我們就可以心照不宣的就開口說話了,又或者我可以故意拿著題目去問她,叫她幫我解答,她肯定不會拒絕,所以我們就和好了。。。。。。
但是,我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勇敢,我真的好沒用,她就在我前麵的左邊再左邊的位置,其實距離很近,隻要稍稍把手伸長一點或者借助一下筆或者其它文具都可以碰到她,主動開口有這麼難嗎?中午我一個人去吃飯,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自己不對,突然靈機一動,想用同樣的方式去打動她,張玉寧不是說她昨天自己的被子沒有曬成嗎?那我今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