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聽到“筍兒”二字,驀的心頭一顫,慢慢回頭看向身後的姑娘。三年的時光,林筍也成了婷婷玉立的姑娘,不過畢竟在山林中長大,總沒有城中女孩兒的脂粉加身,美麗姿態。但林筍之所以特別,用江逢的話來說:林筍身上總有種淡淡的味道-竹林之中有一種特殊的竹筍,這種筍終年不會長大,一直是筍的姿態在林中,林爺爺為這種界山上的特殊物種起名叫“竹兒筍”。
林筍身上隱隱的味道,便像春雨後的竹兒筍心,沁人心脾。
“筍……筍兒…”
“嗯,江逢哥哥!”
“還…還是叫我江逢吧。”
“江逢哥哥,”林筍雙手背在身後胡亂的抓在一起,“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江逢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轉身坐在門檻上,空出了旁邊的位置。
月兒缺了上半弦,高懸在界山上空。
“你…總一個人坐在這兒,是在思念誰嗎?”
江逢目光如水,看著林筍,不知道怎麼開口,怎麼告訴她自己想念了三年的哥哥。
“筍兒,我…有個哥哥,你還記得三年前我是如何到這兒來的吧,就是那時,我和哥哥走散了。”
“都三年了!你幹嘛不讓爺爺幫你去找他?”林筍說話急了起來,語氣明顯多了些嗔怪。
我……
林筍這句質問,又讓江逢想起三年前的一個清晨---“逢兒,你說我這老頭子每日在這深山竹林之中,是不是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
“其實,”江逢撓了撓頭,“這裏也挺好的,清淨無爭,不是更適合您?”
“哈哈,你這孩子,那你是認為我這老頭子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了?”林爺爺回頭看了看江逢,江逢也不敢再答話,便低頭尷尬的笑了笑。
“你現在還小,”林爺爺繼續道“等你學了我一身本領,便知道這天下的花草竹木,絕非欣賞入藥那麼簡單了。”“你有個哥哥,名叫江緣,曾中了我老朋友玄宿的蠱,我說的不錯吧?”
江逢早已聽的直冒冷汗,“師父,我們兄弟兩個是孤兒,知道這些的人寥寥無幾,,您,您是怎麼知道的?”“我?哈哈,是這小家夥告訴我的。”林爺爺說著,蹲下指著一束草兒。“逢兒,湊近來看。”
江逢立刻湊到近前,林爺爺便繼續道:“這草名曰:祝餘,食一棵可以果腹數日,不可入藥,已有靈焉。”“逢兒,我知道你時時刻刻想著去找哥哥,時機若到,我也定不能攔你。但你必須學得我一身本領,到時候不但能找到你哥哥,還可以為他除去蠱毒。不過,你學習的時間長短,要看你的資質和是否勤奮,在我授你藥理知識期間,不可提一句界山山外之事,才有可能短時間有所突破與精進,明白嗎?”
林筍回過神來,竟問起江逢:“江逢哥哥,那個,江緣哥哥,也像你一樣呆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