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大做,似乎要撕碎黃昏最後的光明,山頂的灌木被吹的落葉紛飛,唯一盛夏的影子也被淹沒在最後的黃昏之中。
“師父,這麼大的風還是早點回去吧”。雖然天色近暗,依然有兩人穿梭在這片山林之中。隻見一位少年,穿著一身粗步衣裝跟在一位老人之後,不大的肩膀上背著一個竹編的筐藍。
一位大約六旬老人,童顏褐發留著長長的胡須,他回答說道:“徒兒別急,就差最後一味藥了,找到明天就可以給你治頭疼之症了。”說完又在亂草中仔細尋找著什麼。
那少年說道:“我這頭疼病已經伴隨我十幾年了,倒是師父您身體要緊……”。
話還未說完,那老人拔起一根頸彎彎曲曲,葉子很小的草藥驚喜道:“找到了!這就是安神草,徒兒,我們這就回去!”老人把手上的安神草藥用帆布包好,小心的放進了少年背的竹籃裏麵,然後二人並肩往住處走去。
老翁年過六旬,依然步履輕便,雖然采到所需的草藥,臉上依然是一副憂心仲仲的樣子,少年把這一切都瞧在眼裏,低著頭沉默不語。
回到房舍,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風漸漸的小了,老翁推開門接過竹籃對著少年說道:“你回屋休息一會吧,我和你師兄把藥配齊,吃飯的時候叫你。”少年答應了一聲,轉身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老翁提起竹籃,正要往裏屋走去這時有個青年迎了上來恭敬道:“師父,師弟的藥都采到了嗎?”老翁揮揮手,兩人一起進去了內堂之中。
到了內堂,老翁開口說道:“你大師兄吳普找到了嗎?”
青年恭敬道:“吳普師兄去年去了洛陽之後,就斷了音訊,現在正是兵慌馬亂,確無吳師兄消息。”
老翁歎了口氣說道:“哎,你大師兄不在,阿樊你就要辛苦點了。”
這位青年本姓樊,單名一個阿字,隻是他師傅覺得扭口才叫他阿樊。阿樊道:“是,師父,您老的醫術馳名天下,定然可以治好小師弟的。”
老翁搖頭苦笑道:“你師弟這病本為不治之症,為師隻是最近研製出了麻沸散才想出了這個方法,不然我豈會讓你師弟頭痛十幾年?要說根治,也要看天意了!”。這位老翁原來就是東漢名醫華佗!
阿樊聽後憂道:“師弟的病確實棘手,不過當世之人,也唯有師傅能夠救治吧!”
老翁頓了頓道:“我隻有五成把握。“緊著著又歎道:”可憐的孩子,從小被人遺棄,又受了風寒,落下了這個頭痛之病,雖然為師用藥調理過,延緩了疼痛,直到最近頭痛之症欲發強烈,不是萬不得已,為師不會行如此危險之事。”
阿樊聽完也是一陣傷懷。
華佗看了看天色道:“阿樊,快點調製麻沸散去吧,晚一天你師弟華承就多一天的痛苦。”
阿樊點頭應是,之後二人並肩向藥房走去。
華承獨自走進自己的房屋,看著自己熟悉的屋子,卻又感覺如此的陌生,頭疼的摧殘已經讓他筋疲力盡,開始的時候會隔幾個月疼一次,最近幾乎每一天都在忍受著無邊無際的疼痛,十幾年的病症,折磨的自己近乎麻木,如果不是師父,自己可能不會活這麼多年。
師父華佗說過藥物治病為不得已而為之,是藥三分毒,唯有以身治病,方才是上上之選,所以傳授自己五禽戲,自己每日都會模仿五禽之式,隻覺身體日益強健,隻是頭痛之症不覺減輕,看來這不是靠健體之術可以治好的頑症。
華承把桌子上的油燈點燃,躺在床上,閉上雙眼,手指點著昏沉的額頭,每當靜下的時候,才會感到那種撕裂般的疼痛,仿佛烈火在頭顱裏燃燒一樣。:“不能睡了,還是找點事做吧。”
睜開失眠紅腫的眼睛,坐起身來,雙眼透漏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成熟以及對命運的憤慨,慢慢的走向屋外,推開門,風依然在吹,落葉吹進了不高的門沿。華承走到院子開始習練五禽戲。虎出山,虎躍泉,虎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