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中,有個少年的聲音,逐漸傳來。
“……以十方真界之名,以十方虛空之靈,以十方混沌之軀為誓,等……十世。”
那聲音還有些生澀,仿佛是剛開口說話一般,聲音聽上去隻是一個三四歲的少年,話語說的很慢,可是聽著卻十分堅定。
話畢,一切又歸於虛無。
……
山靈睜開雙眼,揉了揉還在發疼的腦袋。
能夠十四年如一日的做著同一個夢,想想也是醉了。
她揉著發脹的腦門兒,再一次仔細的回想夢裏的場景還有那句話。
可是又是一片虛無渾沌。
靠,到底想鬧哪樣!
山靈忍不住砸了砸床,她做同一個夢做了十四年。每次醒了之後,都會把夢境忘得一幹二淨,唯一確信的是:“今天和昨天做的是同一個夢!”
想了十四年都沒想通的夢,她也沒指望今天就能突然想通,習慣性的拍了兩下床沿發泄之後,她就起床了。
屋子裏很安靜,院子裏卻很吵鬧。
山靈穿好衣服鞋子,又就著旁邊的半盆清水洗了把臉,就要出去逮個丫鬟問情況。
以往她們這個院子都是極為安靜的,怎麼今天突然吵起來了?
“寒露,怎麼回事?”山靈走出房間,看到丫環跑上跑下,都是往燕夫人的房間裏進進出出,她連忙叫住一個熟悉的丫鬟問道:“燕夫人的房裏出什麼事了?”
寒露快步跑到山靈的麵前,屈身行了一禮,因為著急,說話時還在喘氣:“山靈小姐,燕夫人剛才暈厥了,現在還不見醒,奴婢正要去請家主過來呢。”
山靈微微皺眉,神色立刻冷了下來,說:“請應天明來有什麼用,趕緊去請大夫。”說著她又跑進屋子,從梳妝桌上拿了她所有的存錢交給寒露,叮囑道:“三陽街頭的周大夫醫術不錯,你拿著錢趕緊去將他請過來!”
寒露看著手裏被硬塞過來的一袋子金幣,神色怔了怔,隨即連告退的禮都沒行,就轉身朝著應府的後門跑去。
山靈也往燕夫人的房間裏趕過去。
她早就感覺到了這府裏的不正常,可是卻說不上哪裏不正常。
燕夫人是養了自己十四年的養母,身體一直都不怎麼好,要是應彥冥在家的時候還好,她還能強撐著精神一些,隻要應彥冥離家之後,她就蔫的跟茄子似的。
山靈一邊往屋裏跑一邊想著問題,她一直都覺得燕夫人的病不簡單,可是隻憑她目前的修為和眼力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想到此,山靈微微一歎:要是應彥冥這會兒能在府裏就好了。
想著,她的腳已經跨進了房間,屋子裏丫鬟三三兩兩的靠著床邊站著,葛姨娘坐在床邊,握著燕夫人的手掉著眼淚,“姐姐,你怎麼就暈了啊。”
山靈翻了個白眼:見過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沒見過這麼假慈悲的。
撇了撇嘴,要說這府裏她山靈最看不慣的人除了應家家主應天明之外,就是這個白蓮心機女葛月琴了。
屋子裏除了葛姨娘之外,還有另外幾名姨娘侍妾,個個神情擔憂,也不知是真擔心還是假擔心。
山靈實在看不下去這樣假兮兮的場麵,她的手在袖子裏微微朝著葛姨娘的方向點了一下,一道無形的魂力悄然飄向了葛月琴的腦袋,後者哭著哭著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葛月琴點著腦袋,又伸手朝著旁邊伸去,“哎喲,我這頭有些暈,翠蓮,扶我回去,我要再休息一會兒。”
說著她就站了起來,身體還跟著搖晃了一下,似乎就要睡著了。
旁邊的那些姨娘侍妾連忙都伸手去扶著她,一行人轉身就要離開,嘴裏還說著二姐姐可得小心身體之類的話。
山靈進屋的時候,房間裏都沒有丫鬟發現她,此刻她的身形忙往旁邊閃了一下,立刻消失在門口,看著葛姨娘帶著一眾女眷出了房間之後,山靈才從門後閃出身子來,朝著燕夫人的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