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老人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黯然。
“四十二年了…”老人開口說道。
我愣了一下,這老人家看上去也就六十多歲的樣子。
“我十九歲出來闖蕩,登過雲霄,下過低穀,到現在,我隻想將我這身老骨頭灑再祖國的江河…”老人開口說道。
老人的一番話挺感人的,人老了,就開始懷舊了。
“老人家,四十二年,你一次都沒有回去過嗎?”我問道。
“嗯…我十九歲出來打拚,二十歲認識我的妻子,之後的這些年我們有了孩子,為事業奮鬥,再然後…孩子長大了,孫子也有了,回過頭一看,我竟然這麼久沒有回去了,連父母的後事都是我的兩個弟弟處理的…”老人的目光渾濁,帶著黯然的傷感。
老一輩的情懷我總是不懂,可是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麼,隻是仍然模棱兩可,抓不到重點。
“老人家,現在很方便的?飛機…”我說道。
老人揮了揮手,我看到他的右手隻有三根手指。
“我心髒不好,做不了飛機了…”老人衝我笑了笑,隨後從搖椅上起身進了屋。
過了一會,他拿出了兩個小酒杯擺在了我的麵前。
“能喝白的嗎?”老人問了我一句。
“能喝點,不過酒量一般…”我說道。
“能喝就行,房租減半…”老人說道。
臥槽…
喝個酒房租就能減半?這老人的脾氣還真的古怪。
“陪您喝一個,至於房租,您也不容易。”我沒有占老人的便宜,我現在好歹也是土豪,那樣做總覺得不合適。
“額…哈哈!年輕人,可以…”老人的氣勢有些獨特,有點像是社會大哥的感覺。
國內的二鍋頭,十分的烈。
我嘬了一小口,這酒夠勁。
“嘶…”從嘴到喉嚨都是熱的,我忍不住搓了兩下手。
“怎麼樣,夠烈嗎?”老人笑著說道。
我豎起了大拇指,在國內都沒有喝過這樣的白酒。
“剛來這的時候,我老大就給我喝的這樣的酒,他告訴我,人活著,一是靠義氣,二是靠兄弟。那時候真的管用!在小西北這一片,無論是黑人,白人,還是一些國人建立的幫派都會給麵子,就這樣,一個義字我們打下了一片天。”老人陷入了回憶,卻沒有動茶幾上的酒。
“後來我們大哥被人活活砍死了,我是他們管錢的,順理成章的將所有錢打在了我的賬戶上,然後我帶著一家老小逃走了。那些人眼紅這些錢,找到了我,我死不承認,一旦鬆口,我們一家子都活不了。我用刀砍掉了自己的兩根手指,撒了一個大謊,發了毒誓,我們一家子活了下來。”老人笑起來的樣子很痛苦。
“老人家…”我想要勸他兩句。
“你想要勸我對嗎?”老人衝我笑了笑,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
我點了點頭,總覺得老人身上有著大秘密。
“我對不起我的好兄弟,他們一家都被活埋了…”老人的眼眶濕潤了,一口喝下了茶幾上的二鍋頭。
好在杯子不大,要不然這個歲數這樣喝,那還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