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然聞言如遭晴天霹靂一般,心頭仿佛有什麼念想轟然破碎,神色慘然道:“林,林兄弟,你此話當真?”
林小煜強忍笑意,肅然道:“豈能有假?其實我林小煜本非這等隨便之人,隻因不願辜負四當家一片熱情,否則這婚約我是斷然不會接受的。”
白浩然仿佛失了魂般,喃喃道:“竟有此事,竟有此事。”
林小煜道:“在地牢遇到李幽蘭這惡婆娘之後,我便將婚約一事與她說了,今後既成了一家人,這婆娘性子凶惡,我雖不喜,無奈婚約在身,卻也隻有娶回家了。哪知這惡婆娘聽聞此事後暴怒不已,竟當時便欲取我性命。還未成親便欲謀殺親夫,白大哥你說此事荒唐不荒唐。”
“夠了!”白浩然忽然怒喝一聲,盯著林小煜狠狠道,“莫要再說。”
林小煜奇道:“白大哥,你怎麼了?你且說說這事,我林小煜不過是受四當家所托,這才答應娶她女兒。她李幽蘭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可這等懂不懂便拔劍殺人,性子凶惡的女人我林小煜卻偏生不稀罕。”
白浩然怒吼道:“住口!”
林小煜愕然道:“白大哥,小弟我可說錯什麼話了?白大哥何以這般惱火?”
白浩然冷笑道:“姓林的小子,幽蘭師妹何等高貴,豈容你這等凡夫俗子褻瀆於她?”
林小煜暗道:“終於暴露本性了麼?嘿嘿,想不到這白浩然平日裝作清高聖人,為李幽蘭這惡婆娘竟不惜自毀長城,當真是個多情種子啊。”
既已撕去偽裝,林小煜玩性頓收,說道:“白大哥,你這話又是何意?”
白浩然冷然道:“姓林的,你此前多次出言辱我蜀山劍派,我一早便想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渾人,我念及兩派關係,不曾與你計較。哪知你這渾人殊無悔意,竟又對我幽蘭師妹惡言相向。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小煜笑道:“如此說來,在白大哥心中,你那幽蘭師妹終究是要勝過師門的了?”
白浩然一怔,狠狠道:“姓林的,想抓我話裏把柄麼?”
林小煜道:“非也,小弟隻是有一事不明,我與那惡婆娘婚約在身,任我二人如何爭吵亦不過夫妻家事,白大哥這般在乎卻是為的哪般?”
白浩然冷笑道:“可笑!你是什麼身份,四當家會將幽蘭師妹許配給你這等渾人?我白浩然可非三歲孩童,豈會信你這些鬼話?你稱幽蘭師妹作‘惡婆娘’,早已得罪了我蜀山劍派,你可知我恨不能撕了你這渾人的嘴!”
林小煜佯作吃驚道:“白大哥這話裏的意思,先前與小弟稱兄道弟也是假的了?”
白浩然啐了一口,森然道:“能與‘酆都老人’等三大惡人同桌共賭,打成一片之人又豈是善類?同你這等渾人稱兄道弟,莫地汙了我白浩然清白!”
林小煜見這人凶相畢露,心頭亦有些驚懼,兀自鎮定道:“白大哥,你我同為江湖同道,你是蜀山劍派的繼承人,我卻是四當家的嫡傳弟子。你這般口是心非,便不怕傷了我們兩派和氣麼?”
白浩然冷笑道:“嘿嘿,同你這渾小子又有什麼和氣可講?小子,我蜀山劍派與小刀會同氣連枝,瞧在李叔叔薄麵上,便不與你這渾人計較。但若這般縱容下去,你這渾人今後卻又難免愈發肆無忌憚,口無遮攔。嘿嘿,須得對你略施懲戒才是。”
林小煜一驚,後退道:“你想作甚?”
白浩然道:“林兄弟別誤會,白大哥隻想我兩派能親如一家,和平共處罷了。你先前得罪了我幽蘭師妹,你當眾向她磕頭賠罪,求她原諒,我便不為難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小煜“呸”了一聲,怒道:“大丈夫隻跪父母天地,你當我林小煜是什麼人了?”
白浩然笑道:“我早知你定然不肯了。不妨,白大哥為你準備了些小把戲,你嚐過之後想來是什麼都肯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