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覺,華佗開始用崇敬的眼神看著我了。真有點受不了了。
掛完了四瓶吊針後,我給老夫人拔了輸液的針頭,又檢查了一下血壓和脈搏,還算穩定,起碼沒有繼續惡化。(因為沒有那種留置針,所以必須每天輸完液,就要拔掉針頭,第二天再重新打。這樣,也為以後的每天輸液,增加了難度)
第二天,繼續按原來的方案和輸液順序不變,我和華佗又盯著輸液的點滴,點點滴滴,看了整整一上午。
又連續三天後。
華老爺終於按捺不住了。神情越來越焦急,越來越焦灼。想開口問華佗,看著華佗每天那凝眉沉思的表情,又不好問,不知道這病情到底怎麼樣了。
其實我知道,通過幾天的搶救,病人的血壓和脈搏已經趨向好的方向發展了。華佗給老夫人把過脈之後,回頭望著我的表情,也開始略有喜色了。有效果,就是好事!
病人可以在喂水喝的時候,能順利咽下,而且在輕輕呼喊的時候,已有輕微的反應。我斷定,還要兩三天,病人應該就能清醒過來了。
華老爺終於忍不住問我了:“我母親的病到底怎麼樣了?”
“回老爺,你不必太擔心了,老夫人再過三日,應該就能醒了。”我回答道。
我不該把話說得太滿。兩天後,我就為自己之前說的話後悔了。
因為,老夫人依然還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華老爺的忍耐已經到極致了:“華安!你不是說可以醒了嗎,怎麼還沒醒?!”,當我跟著他走到前院,一個安靜的角落的時候,他對我有些咬牙切齒的咆哮起來。
“你是不是在騙我?!”華老爺用一種近乎凶狠的眼神看著我。
看著眼前忽然變得陌生的華老爺,我心底竟然勇氣一股寒意。我費勁心力的治病救人,換來的是什麼?就是這樣翻臉無情的質問?
難道,莫非,現代醫院的那些醫鬧們,從華老爺這就開始有了傳承?中華的文化和道德,真是太精深了!
我呆呆地看著向我發火的老爺。竟然說不出一個字。我該怎麼解釋?說,這病即使放到現代醫院治療的時候,是需要患者家屬簽個病危通知書的?
我還是別找掌嘴了吧。我猶豫了一下,說:“要不再給我兩天時間?”
老爺一聽,馬上怒火攻心:“華安,不得再拖延,最後兩天!你如果救不了老夫人,你就得死!”
聽到這句,我立馬是透心涼。
形勢陡轉直下啊。這幾天都還指望我來救命,現在就要翻臉不認人了啊。原來三國時的人誰說都是不是好惹的啊。
中風病人,神醫華佗都束手無策,憑什麼讓我非救活不可?就連我以前上班的鎮醫院遇到這樣的病人,也隻能采取保守療法進行搶救。誰敢說一定都能治好?!醫生,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這是我穿越以來,第一次遇到生死危機!
穿越之旅會就此終結?傳奇不再繼續?勞資不甘心!也不相信!麵對人生的第一次生死關頭,我不能趴下!
我一邊往房中走,一邊想著辦法。想歸想,想不出辦法前,我隻得我苦著臉托著腮幫子。我陷入了沉思,思索脫困之法。
我當回到房中,低聲跟華佗說了老爺剛剛的那番話後,華佗馬上就急了,說要去給我說情,畢竟病人正在好轉。哪知過了一陣後,看見華佗頹喪的走過來,拍拍我肩膀,有些哀怨的看著我,那意思很明顯:誰讓你顯能耐了?顯擺吧,現在好,小命就要搭上了!
拚了!
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成功!我決定賭一把——
(下節待續)
——————————————————————————————注:此節源於我在當醫生的時候治療好一位高齡腦溢血患者(一位72歲老婆婆)的真實經曆改編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