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薩克此時有些恐懼了,他驀地想起來,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柔弱嬌小,可是卻被稱為戰爭女神伊什塔爾的化身。這樣的女人又其實能夠輕視的,而他卻敢侮辱於他,而今他這是要受到神罰了嗎?
阿薩克有些絕望,但他不甘願就這樣死去,他還想要成為人上人,他不能就死在這裏。
“那個,清央小姐,我們,我們不敢了,我們願意放您走,您能不能放過我們……”他咬牙慢慢地哀求著。“我們錯了,我為開始侮辱您的行為道歉,阿舒爾神在上,我們也絕對不會暴露您的行蹤,您看可以嗎?”
格納沙有些輕蔑地望著他們,聞言,不悅道:“你們還是士兵嗎?這未免也太侮辱戰士這個稱號了,你們這樣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他也不知道為何,頓時就想說這句話來。在他的印象裏,戰士就該頂天立地,而不是這樣哀哀求饒。
清央蹙了蹙優美的眉尖,她慢慢地搖搖頭,道:“不行,我剛才也懇求過你們放過我,可是你們也不曾停手。你們甚至想過要殺死我,那麼現在我這麼做,並不過分,用我們東方的話來說,就是禮尚往來。我並沒有善良到你們道歉我就會放過你們的。”
她脾氣可沒好到這個地步。能夠在被人侮辱後,還能因著別人的一句道歉就放過人,不可能。
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阿薩克隻覺心底滿是怒氣和絕然,的確,伊什塔爾女神從來就是個眥睚必報的,他竟然還妄想能從她手裏頭哀求著保全性命。
他提起長劍,大喊著衝了過來,手中長劍舞得赫赫作響。
不成功便成仁。
那個美麗的女子,一身紗織衣裳,翩然而立,陽光絲絲縷縷地落在她的身上,她染成淺綠色的長發早已在路途中褪了色,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此時那頭水色的長發更是猶如水波般蕩漾著,在空中揚起優美的弧度。
她整個人美得就像是一道光,讓人睜不開眼,但她手裏的長劍卻更亮。
阿薩克最後看到的景象便是頭頂那茂密的樹葉,然後是蔚藍的天空,清越的陽光,最後則是那個黑發少年的嘴角勾起的弧度。
他竟是死都不曾冥目。
周邊都是屍體,鮮血淋漓了一地,她微微昂起頭,陽光落了她滿身,卻溫暖不了,她此刻的心情,她隻覺周身都冷得異常。
原來,有一天她也能如此輕鬆地殺死幾個人。
她踉蹌了幾步,膝蓋處被踢的傷有些隱隱作疼,她抬手卻是撫了撫那似是極其不安穩的腹部,那裏麵的小生命剛才好像是感覺到母親的不安,竟然略略動了好幾下。
清央的嘴角勾了勾,剛剛躁動的心此時不由略略安定了下來。
她持起滴血的長劍快步走近了格納沙,卻見他睜大了純淨的眸子,眨巴著,好像個純真的孩子,他說道:“他們都死了嗎?他們都是壞人,都想欺負我們!”
清央怔了怔,微微笑了起來,她五官本就生得極其漂亮,這如負重擔的喜悅一笑就好比那薔薇花依次綻放,美麗得讓人忍不住微微屏住呼吸,唯恐驚擾了這片美好。
“沒事了。”她幫格納沙割開了綁住他的繩子,替他解開束縛。
“剛剛清央好厲害,好像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傳說中的伊什塔爾女神一般的勇敢又耀眼。”格納沙如同孩童般讚歎。
清央望了眼那幾具屍體,血腥味太重了,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引來猛獸了,他們必須盡快離開。
她低頭先從包袱裏翻出來了藥瓶,又把從一個亞述士兵身上把衣服隔成布條,細細地給格納沙包紮好傷口,好在那一劍劃拉得並不深,用上藥後就止住了血。
“格納沙,把火堆滅了,收拾東西,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清央看了看天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