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終究····意難平”
李三思手中的碗已經空空如是,心中有虧意,緩了片刻後,認真的說道。
兩人並未有實際上的師徒名義,隻是李三思這些年都是由蠟黃道人指教,故此念恩。
李三思手中的碗已經空空如是,心中有虧意,緩了片刻後,認真的說道。
“太尉寫信給我時,我尚在閉關。他曾有預感,你將來或許不太平,希望我能扶你一把,將你脫離這個旋窩之中”蠟黃道人懷中抽出一頁信,放在了桌子上,悠悠道:“你有盤山功破境,當今世上除非一流便無人可以傷你,可你若想報仇,此路····極難”
“他們···都死了,餘管家前些日剛當上爺爺,看著我長大,也是被一刀所傷,屍首分離。李府上下足有百人,除我之外,無人生還。”
眼中一片鮮紅之色,卻無眼淚落下,扯著嘴角,似哭···似笑。
“他們屠戮了我李府滿門,我隻是想給府中亡魂一個交代,不然此生有憾”
“機關門、方形山、先天宮···這些都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門派,他們都曾參與此中。牧五城時,我尚且可以救你。可當日之人涉及大半江湖,你又如何自保?”老道人苦口婆心,對著李三思勸解,希望他們忘去這些事情。
“我有一副空皮囊,眼睛已經半瞎。生死二字對我已經沒有意義,我隻想在有生之年,做有生之事。便是死去,也隻是有個歸所”
李三思端坐在石桌,麵對師傅他並沒有什麼可以保留。
蠟黃道人盯著李三思的眼睛。當初李府血洗,李三思哭著埋葬府中眾人,足足七日未眠,眼中淚水流盡從此半瞎,目夜中不能視物,臉上無論如何也隻有肌肉被牽動,難以再有情感。
一言不發,老道人搖了搖頭,直徑的走向草屋之中,兩旁的母雞被驚嚇的“咯咯”亂叫。懷中有一封信掉落下來。
“無為道長,李府老兒李冶見過道長。
本想自己去尋道長,隻是大限恐將已到,難以邁步,隻得讓下人代勞,望道長見諒。老朽晚年得子,此子出生之時,我中朝尚且在戰亂中,未曾管教。這些年又身居太師,公事繁忙未曾有空看教,心中有虧”
“隻是我兒天資聰慧,我未曾有所操心。前些年他娶了一個江湖中的女子為妻,心中有所不悅,隻是不方便說出。如今大限之時總有不詳之感,此日間愈發強烈。老朽知道長非凡俗之人,故此請求道長,若是我李府有危,就我兒一命。
老兒李冶再次叩謝道長”
字句之中,那曾偉岸的身影,終歸是變成了親近孩子的老頭,目光落在信紙尾頁,李三思那一本死寂的心中,如同燒開一般,滾熱灼疼。
“叩謝···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