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夫人過世二十三年六個月零九天了。獨孤懷遠走向獨孤夫人,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秀發。他說這話的時候,心兒看到,他的眼角流出了幾滴淚水。他的眼睛眨了一眨,仿佛陷入了往事中。
過世二十三年六個月零九天了,心兒心中一驚,難道這船艙是夫人的墓室。可這位夫人仍然神態安詳,如同沉睡一般。不禁心中打了幾個寒顫,趕緊往陳恪身後靠了靠
陳恪忙道,前輩,那晚輩不便打擾夫人休憩,還請前輩送我們到島上
獨孤懷遠按按了夫人的脈搏,又理了理她的袖口,這才抬起頭來,皺了皺眉,道,這裏離最近的無荒島少說也有幾日海路。
他又道,我夫人過世二十多年,可是孩子們別怕,我的夫人是世間最好的女子。她為了我而死。我自當好好待她如生前一樣。這大海上有一座仙山,山上長了一株叫希絕的仙藥,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共輝。有了仙藥,夫人便能與我團圓了。
起死回生的仙藥!陳恪和心兒不僅相互一望,轉而唏噓。但是獨孤懷遠說這一切的時候,淚眼婆娑,情深義重,但是卻神態自若,充滿了孩童般的期待。心兒暗自道,秦始皇找長生不老藥足以貽笑萬年,備受指責。但世間多是女子傾心相待,這位老前輩,日夜守護夫人,如此癡情,世間罕見。但是這世上哪裏有什麼起死回生的仙藥,找這藥的都是瘋子吧。不過心兒更願意相信這隻是前輩給自己的一個夢,而不是一個瘋瘋癲癲的荒唐。心兒忙上前,跪在寒冰前道,前輩,先夫人知道您如此善良,那麼,我想她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前輩,您一定能得償所願的,希望您與夫人早日團聚。
沒有什麼遺憾,獨孤懷遠似乎沉浸在回憶中,突然突兀得抬了一下頭,深色迷茫,轉而望了望心兒,哈哈大笑,他身子欠了欠,一道白影閃過,陳恪和心兒隻覺後心讓人點了一下,一個聲音道,遺憾,遺憾。是獨孤懷遠饒到了兩人身後,左手按了陳恪的後頸,右手按了心兒的後勁,他用力將兩人按跪在地上,砰砰砰讓兩人朝寒冰上的獨孤夫人磕了三個頭。他這力道強勁有力,而且將陳恪的內力都封住了,根本無法使出。陳恪隻怕亂動,便會兩敗懼傷,且陳恪從獨孤懷遠的掌裏中也知道了他並無惡意,便也由著他按著磕頭。而心兒,隻有乖乖磕頭的份兒。
又一道白影閃過,獨孤懷遠又立在了寒冰的另一側,他仰天大笑,道,今日你們二人對著蒼蒼大海,已磕了頭,那麼,你們二人便是夫妻了,我,我和夫人,也就沒有遺憾了。哈哈哈,哈哈哈。他興奮異常。。
心兒現下又嬌羞,又惱怒,忙道,前輩,前輩,可是說什麼好,正在猶猶豫豫間,隻見道道白色閃電,在寒冰四周迅猛得飄來飄去,中間伴著他的笑聲和叫喊聲和哭聲,好,好,甚好,甚好。這閃電劃得越迅猛,船外的波濤更洶湧,船晃得越厲害。陳恪扶著心兒的肩膀,兩人緩緩起身,心兒按著寒冰的邊沿,心兒到,這是什麼功夫。陳恪道,老前輩是武功絕頂。我們悄悄得走出這間屋子吧。
心兒點點頭,兩人緩緩向門口走去
慢著,那道白影再次從後背襲道,突突兩聲,將兩人分開,又左右雙手同時拎起了陳恪和心兒,將兩人拋向了對過的房間,陳恪在半空運氣,右腳向前邁,在落地前轉身立住,雙手一橫,將心兒橫抱住,心兒在陳恪懷裏啊了一聲,陳恪馬上將心兒放在地上,在她後背點了一下,讓她站穩,道,前輩,不要關門。獨孤懷遠在門口,對著兩人到,這是老夫的房間,便是你二人的洞房花燭。小後生不簡單,在我的掌下都能立住。雲鶴天和楚長風哪個是你的師傅啊。他雙手隔空一推,兩扇長窗忽得一左一右向中間靠攏,碰得一聲,合在了一起。
心兒去推那長窗,可是越推,那兩扇門似乎變得越緊。陳恪道,心兒,別推了。我曾聽龍姑娘說過,這世上有個機闊,越推,合得越緊。直到完全合到一起,那麼屋子裏的人便再也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