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範警官，我是這個學校的校長。您能不能聽我說兩句話？”校長試探性地問到。而老範的反應則是“壓根沒聽見”。“範警官，有話好好說，這是學校，您是警官，這樣影響多不好。”校長試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好？你們還知道不好？學校有這樣的敗類，領導管都不管，難道你們沒有領導？既然你們沒有領導，我今兒就算是為民除害了！”老範嘴裏說著話，手下也沒閑著，照著男主角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在場的人集體倒吸一口冷氣，生怕那根瘦骨嶙峋的脖子撐不住，“吧唧”斷了。“學校有責任，有責任，我們一定處理，一定處理！”校長的頭點得像雞啄米一樣，“範警官，您先下來好不好？”“我把孩子送進你們學校，是想讓她多學點知識，好好深造。你們倒好，可真是把我孩子往深了造呢！可勁造哪！”老範忽地提高了聲音，嚇了校長一跳，他開始有點後悔今天為什麼從辦公室出來沒帶速效救心丸。“你們一個個的，啊！”老範又拔高了一個聲調，目光四下一轉，周圍的保安心理承受不住已經全部退到牆角，“吃人飯不幹人事！為人師表呐？！教書育人呐？！老子們TM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國，保護你們這些王八蛋，啊！你們可倒好，我TM就這麼一根獨苗，交給你們了，你們就給我了這麼個交代，啊！咋了？給臉你們還不要，賽臉哪!”這下子校長也沒話說了。“範隊！”“範隊！”“範隊！在哪呢？”走廊裏傳來了弟兄們的聲音。“在這呢！”不知道誰先吼了一嗓子，幾個小夥子撥開人群一窩蜂湧了進來。校長看著麵前的這一群人，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爆炸了，心想：“魏然啊魏然！你TM本來就是托關係走後門進來的，明天我就讓你滾蛋！”“範隊！”“範隊！”“範隊！”幾個理著平頭的小夥子一擁而上站在了老範的身邊，一身凜然正氣襯得旁邊的保安黯然失色，恨不得挖個地洞藏起來。老範這才站了起來，丟下手裏半死不活的男主角，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到了校長麵前。校長覺得自己兩腿直打顫，小腿肚子直轉筋，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戰戰兢兢站在原地不敢動，看著老範沾著血的拳頭後背直冒冷汗…………“後來你怎麼善後的？”“就那麼善後的。”“沒什麼影響？”“沒什麼影響。”“啊拉！我知道了，你魯提轄拳打的那個鎮關西，就是魏然，對不對？”“是的。”“你到底為什麼要打他？”“因為他誘騙我閨女宿舍的小姑娘上床，那小姑娘在宿舍哭，被閨女撞見了，閨女氣不過，去找他要個說法，反倒被他威脅如果敢說出去就讓我閨女掛科，讓她今年的獎學金和優秀學生幹部都拿不上，如果她還想要也行，那就得跟他上床。閨女一生氣就回家跟她媽說了，她媽一生氣就讓閨女找我來，說我自己就是警察，閨女被人威脅連個屁都不敢放，還不如回家給她洗衣服做飯。我一聽火就上來了，就這一個閨女，當爹的還幹著這一行，叫這麼個玩意兒欺負了，以後我這臉還往哪擱！所以我就……”“所以你就鬧了那麼一出？”“沒錯，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老範很無奈地攤開雙手，聳了聳肩。“所以你不能自己去審訊他，必須要假他人之手是不是？”“是滴！”老範開始賣萌。“然後你那兩個當寶貝的小傻瓜又給你賽臉了是不是？”“是滴！”老範繼續賣萌。“然後你就想到了我是不是？”“是滴！”老範冒出星星眼。“拜托您老人家別賣萌行嗎？我看得都胃酸。”那人一手撫上額頭，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啊拉！我看我必須立刻馬上跟您走一趟，在您把我惡心死之前！”“我馬上去發車！”老範收起星星眼。“先別忙。”那人指著老範站起來的位置，“先請坐。”老範乖乖地坐下。“我的規矩可多……”“全按您說的辦！”“我的毛病也多……”“全按您說的辦！”“我的要求也多……”“全按您說的辦！”“我的……”“全按您說的辦！”“我……”“全按您說的辦！”“……”“……”“走吧……”“哎！”一陣汽車發動的聲音。“啊拉！開慢點！這不是飛機！”“全按您說的辦！”“那你還不開慢點！我暈車！”“全按您說的辦！”“慢點！”“全按您說的辦！”“慢……點！”“哎！哎！你別吐我車上啊！哎！等著我給你拿塑料袋！哎！哎……”“啊拉……我都說了開慢點……”……審訊室裏的格局發生了變化：原本靠著門這一邊的審訊員麵前的帶抽屜的長條桌子被換掉，換成了一個正方形的除了桌麵隻有四條腿的桌子，位置也從靠近門口被挪到了審訊室的正中央；桌子的兩邊麵對麵放著兩張椅子，椅子的角度垂直於牆上的監視鏡；頭頂上原有的白熾燈管被換掉，改成了一盞圓形有燈罩的吊頂燈，垂直於桌麵，但離桌麵還有一定的距離，剛好在被審訊人即使站起來雙手舉過頭頂也夠不到的位置，略微帶點桔色的燈泡放出舒緩柔和的光芒。擺放好東西，關好門，那人叫老範和其他人退出去，點上了一根自己帶來的香，室內頓時彌漫出一股奇異的香味。那人拿出兩個早已準備好的小丸子塞進鼻孔裏，調整好位置，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香燃得很快，一分鍾左右就見了底，待香燃盡後，那人清理幹淨痕跡，眯著眼睛細細地嗅了嗅，皺了皺眉，起身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地將門拉開一個小縫，放進了一些新鮮空氣，又眯著眼睛嗅了嗅，這才笑逐顏開地對著監視鏡對麵的老範說：“啊拉！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