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一聽陶府名號,果然神色恭敬起來,對著桌內一直未起身的鶴青竹作揖,“恕晚輩眼拙!未能認出前輩為陶府何人?”
秦煙兒答不出,求救般地看向鞠歡,鞠歡搖頭笑她古靈精怪,接口道,“醉花已落傾酒間,客識杯盞人自憐。”那胖子不曾起身,聽著這話又是一驚,恭敬地說道,“原來是陶府花總管!失敬失敬!”
鶴青竹見鞠歡竟搬出花自憐的名號來遮掩,氣呼呼地也不應聲。而這正好打消了那胖子的猜疑。心裏暗罵花自憐倚老賣老,還不客套幾句讓自己起身。想罷又猜,可能這花自憐把我等看成江湖無名無姓的小輩。所以幹脆自己起身,重新介紹一番,“花總管!晚輩劉未霄乃是天罡派天威先生坐下弟子!這位張未鈞張師哥是天玄先生坐下弟子!”說著挨個介紹過去,神情極為得意。
解陽這才明白,侯三兒寫的“罡”字,竟是這個意思。
天罡派遠在北涼。並且多數人在江湖內的名聲都不大好。在鶴青竹看來,他們都是一群恃強淩弱之徒。如今見到門下弟子,更是嗤之以鼻。
鞠歡拱手道,“久仰久仰。剛才我等兄弟不過是開個玩笑,並沒有攀扯到諸位。如有什麼誤會,在下以茶代酒,先行謝罪了。”說完,鞠歡拿起茶杯就要喝下去,“且慢!”這時那個曾欺辱小二的張未鈞抬手製止。麵露輕蔑地對鞠歡說道,“陶府的人也真是小氣。客棧能少你酒喝?還以茶代酒。這茶老子不喝!”
鞠歡冷笑,暗說要不是師父在這,早一劍把你宰了。
邵麒看到鞠歡眼睛裏露出殺氣,怕他衝動惹是非。所以呼喚小二哥,上幾碗酒來。
店小二也不過十六七歲年紀,看到方才箭弩拔張的陣勢,嚇得兩腿發軟。此時再招呼他來,他走路直晃。邵麒接過酒來,為自己斟滿,舉碗說道,“張兄!請!”
張未鈞嗤笑著舉起碗來,挖苦鞠歡道,“還要別人替你喝?陶府的人太沒誠意了。”說完,揚起頭把大碗酒灌進自己的肚子,可剛倒了一半,他就一大口噴了出來!天罡的那幾人嚇了一跳,不知師哥在搞什麼鬼。啪的一聲!張未鈞用力的將酒碗摔破在地,怒罵道,“這是什麼破酒!難喝之極!”說罷,一抹嘴角,右臂一揮,從腰間拔出劍來,砍向店小二。
小二身後的逄鐸一個健步衝向前去,鏘地拔出劍來挑開張未鈞的劍鋒。張未鈞沒想到會有人插手,所以吃了一驚。他抓穩劍柄,要使出第二招時,逄鐸身形一晃,一劍刺向他的右手手腕。張未鈞沒法子,隻好退開身子,棄劍收手。眾人看著他的劍將要掉在地上,逄鐸變了劍招,轉身下順劍身,一招“馭鳳驂鶴”竟將張未鈞的劍卷了起來,舞動長劍畫著圓圈,將張未鈞的劍轉動在逄鐸的劍身上。道是耍夠了,逄鐸一把將張未鈞的劍甩了出去,喊道一聲,“著!”
劍筆直的飛回劍鞘,隻聽刷的一聲,劍已入鞘。這一身手,看得天罡眾人目瞪口呆。而張未鈞更是麵無血色的杵在一旁。
劉未霄見天罡輸了氣勢,急忙吼道,“花總管,你手下這是何意啊?”
鶴青竹輕哼一聲,並不答話。逄鐸則一臉平靜地對劉未鈞說道,“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因為酒水難喝就要殺人?你這一路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