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髒兮兮的老乞丐站在了說書人跟前,惡狠狠地盯著年輕人手中的長劍,而那年輕人也上下打量著他。
“鞠歡!鶴翁的劍為何會在你手上?”老乞丐滿腔怒火。而看熱鬧的人群出現騷亂。一邊湧出酒樓,一邊高聲呐喊,鞠歡來了,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鞠歡來了!霎時間原本高朋滿座的承陽樓人去樓空。酒桌間橫了幾條長凳,一老一少對立而站。滿臉鮮血的說書人知道麵前這人就是鞠歡,嚇得魂飛魄散,不敢抬頭。
被老乞丐這麼一問,鞠歡抬起左手握著的長劍沉默了一會兒,想罷嗤笑一聲將劍退至胸前。冷冷的說道,“有能者得之!”
“好!好一句有能者得之!”老乞丐怒火中燒,“那你看看你能不能得到老夫手中的罄竹棍!”老乞丐身形晃動,鐵棍隨身行而出,力點鞠歡麵門!鞠歡暗道,剛剛這老叫花子一招就散盡我的劍鋒,絕非等閑之輩。又說自己手裏的是罄竹棍,莫非是南塘的竺頃之?想罷抽身而退避開棍風,利刃出鞘於老乞丐戰成一團。
鞠歡劍法輕靈,劍招極快。本想借著這老不死的年邁體弱攻他個措手不及,然後再挑出破綻製敵取勝。不料相鬥幾十回合,鞠歡的長劍始終不能近那老叫花子周身。那老乞丐的罄竹棍隨名為“竹”實際是西域精鐵而煉,成竹節狀。鞠歡手中的劍雖為削鐵如泥的利刃,但一時之間還是拿這鐵棒無辦法。
鞠歡原本還道這老頭子是江湖愛管閑事之人,聽說書人說得自己做了違背俠義之事殺了自己揚名立萬。不想卻是這個老家夥。縱使自己百餘招能勝他,可剛剛那個說書的口口聲聲說三哥的寶貝在我這裏,江湖裏總是不免見財起意之人,如果起了歹意一擁而上卻要吃虧。
想罷猛攻三招,劍鋒避開鐵棍直擊竺頃之麵龐。竺頃之橫過兵器擋過三招。不料鞠歡三招過後並不急於再下殺手,而是將地上一板凳踢向過來。趁竺頃之將板凳劈為兩半之際,劍影浮聲,轉瞬間就向那說書先生刺出一劍。竺頃之暗喝一聲這小子身法真是了得。飛身來救這不幹事的說書漢子。那說書人見長劍要刺到自己,慌亂間爬到桌底並不住口的喊道,“饒命啊!鞠爺爺饒命啊!”
竺頃之方才見這說書漢子正義凜然,而此刻抱頭鼠竄不成樣子。暗暗歎口氣,江湖裏欺世盜名之輩數不勝數。竺頃之鐵棍剛到,卻沒能彙到鞠歡的劍鋒,一時不知其意。他急於讓那漢子離開此地,好和鞠歡那小雜種一決勝負,伸手掀翻說書漢子的方桌將他從桌下提了出來。誰承想這提才發現這漢子的下身一片狼藉,尿得滿褲子。竺頃之不僅好笑,但大敵當前,不得容他分心片刻。他回過身來,還哪有鞠歡身影。
“哼!小畜生跑得還真快”,竺頃之嘴上雖這麼說。但是單打獨鬥實在沒把握能製服鞠歡。竺頃之望向堂內地上散落的桌椅板凳,一遍遍回想剛剛鞠歡的劍招,忽然“咦”了一聲。然後又走到鞠歡站的位置佇立不動。麵上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不住口的喃喃道,“奇怪,奇怪,好生奇怪。”
此時,說書漢子已經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呼的拜倒在地,對竺頃之道,“多些老英雄救命之恩,敢問老英雄尊姓大名!”竺頃之輕哼一聲並不報家門,而是伸手將說書漢子又從地上提了起來,喝道,“我問你,鞠歡那小畜生聯合陶老二害鶴翁這件事,你是聽誰說的!!”說書漢子嚇了一跳,因為竺頃之現在的樣子比鞠歡用劍刺他時還可怕。難怪鞠歡跑了,這老家夥才是要人命的怪物啊。竺頃之見他不答內力催進,那漢子登時堅持不住,顫巍巍的說道,“風波堂的消息,風波堂放出的消息!“
竺頃之放下說書人。心裏不住的盤算著,鶴佬和謝陽現在也沒了音信。是是非非到底如何?還有鞠歡,一想到他竺頃之心裏就別扭。看來有必要去五龍山上走一遭了。
竺頃之穿過街道,來到那條小巷的後麵。巷後的槐樹旁拴著一頭黃馬,黃馬見主人來前,不住的嘶鳴。竺傾之隻覺奇怪,四遭巡視見那槐樹上用匕首插著一封書信,展開信紙,隻見上頭所寫內容,不禁眉頭緊鎖。“哎。”竺傾之歎了口氣,拍拍馬背道,“有時也真羨慕你這畜生,世間紛擾不過你腹中饑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