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我真的很羨慕你。”趙莒似是在自言自語，“活在這個時代，卻活得瀟灑，活得自在，不被這個時代所拘束……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不管那些朝政，做一個普通人，仗劍江湖，灑脫隨意……”
黃藥師麵色平靜，眼神卻變幻莫測。
趙莒接著說道：“黃藥師，如果你知道了最後的結局，是會想著去改變，還是順應天命？”
黃藥師曬然一笑，道：“天命？什麼是天命？那不過是一群人的假托之說罷了，我命由我不由天，你若信了所謂的‘天命’，還為何要做那些稍有不慎便墜下深淵，粉身碎骨的舉動？”青色身影傲然而立，一時之間，仿佛天地都刹那失色。
趙莒衷心感歎道：“黃藥師，我現在算是知道了，你人氣值為什麼那麼高……”
黃藥師被趙莒滿嘴胡話說的不明不白，他皺眉道：“又是你的新名詞？”
趙莒聳聳肩：“我才說了幾個，為何要用‘又’字？”
黃藥師輕輕瞥了他一眼，趙莒立即擺擺手，笑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有些道理即使自己知道了，也還是需要旁觀者來提醒的。黃藥師，我越來越覺得，你很對我的胃口。”
黃藥師嘴角微彎，道：“我卻是才看你順眼。”
趙莒哈哈一笑，道：“彼此彼此。第一次見麵，我可是想用一個火器營圍攻你的。”
黃藥師微微一笑，如高山流水般灑脫無忌：“盡管來。”
很簡單的三個字，卻不是任何人都能說得出來的。雖然這個時代的火器並不像後世那般強大無匹，卻也不是一般江湖人可以對抗的。能毫無顧忌地說出這三個字，黃藥師的狂傲可見一斑。
心境不同，看待人事物的看法也不一樣。與前幾次的憋氣相比，趙莒這次卻覺得黃藥師本該如此。
揚起一抹笑意，趙莒伸手去抓被黃藥師拿走的玉簫，卻怎麼也抓不到。
趙莒陳述道：“黃藥師，這可是我的。”
黃藥師表示同意：“我知道。”
趙莒張了張口，還要再說些什麼，小院的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二人循聲望去，是那穿著鵝黃衣衫的少女。
黃藥師不知道少女叫什麼名字，也未在意。目光望向天際，又吹起了幽幽噎噎的蕭曲。
趙莒極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然後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小詩，咱們進去。”
在房中坐定，趙莒問道：“事情都辦妥了？”
少女答道：“是。”
“外麵發生了什麼怪異之事麼？”
少女道：“沒有。”
“新政……都有哪些被反彈了？”
少女並沒有答話，隻是遞給趙莒一疊信。
趙莒無奈道：“小詩，你多說兩句吧。一天到晚跟外麵那個傷春悲秋的家夥待在一起，我已經開始聽曲傷情了，你這幾日又不知道中了什麼病，裝成這麼一個悶葫蘆……”
小詩微笑道：“黃前輩會生氣的。”
趙莒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說他傷春悲秋，總比把他比作怨婦要強上百倍吧？”
小詩肅容道：“公子，您一定是很閑，不如去給院子裏的桃樹澆澆水，如何？”
趙莒啞然失笑，伸手一敲小詩的額頭：“你呀，越來越放肆了。”
小詩恭敬道：“公子不會介意。”
趙莒輕笑道：“以後，便跟著我吧，頂替董衛。”
小詩睜大了眼睛，驚訝道：“太後會同意麼？”
趙莒道：“你扮女裝也夠久了，回宮裏吧。”
小詩跪拜道：“奴婢謝官家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