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萬一軒轅曄當真有什麼不測,皇位絕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想到這裏,柳鶯鶯回頭問身後的三福道:“二皇子人呢?”
“回主子的話,二皇子正在乾清宮陪著佳王妃呢。”三福依言稟道,他口中的佳王妃就是側王妃。
柳鶯鶯心頭火起,努力壓了怒氣道:低聲罵道:“這個蠢貨,什麼時候了,還在那裏兒女情長,趕緊去將他給本宮喚來。”
“嗻!”三福隱約猜到柳鶯鶯的心意,卻不敢多問,悄悄離開了養心殿,旁人心思皆不在這裏,倒沒發現少了一個人。
等在養心殿的每一分每一秒對芮盈來說都是漫長的,她的手一直緊緊攥著沒有鬆開,德妃想去掰她的手,卻怎麼也掰不開,無奈之下,隻能將她冰涼的拳頭籠在掌心,用自己的溫度去努力溫暖她。
不知多過多久,內殿的門終於開了,數位太醫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麵的是太醫院院正齊太醫,一看見他們,帶著各種心思的眾人盡皆湧了上去,急切地道:“齊太醫,皇上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幾位太醫相互看了一眼,皆是臉色難看地搖頭,齊太醫代為答話:“回諸位的話,皇上這次磕傷了頭,流了許多血,情況怕是不妙。”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大吃一驚,竟然真得這麼嚴重嗎?
盡管許多人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畢竟隻是猜測而已,並不作準,可現在齊太醫卻是親口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柳鶯鶯身子一晃,麵色由白轉青,朱唇顏色盡失,艱難地道:“齊太醫,你不要與本宮開玩笑,皇上他究竟怎麼樣?”
原本因齊太醫這席話而精神恍惚悲痛的慕妃聽得柳鶯鶯此話,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帶著最後一絲希望顫聲道:“是啊,齊太醫,你不要胡說了,快與我們們說實話。”
往日裏,慕妃是最不服柳鶯鶯的,事事與她唱反調,可這一回卻全沒了這個心思,慕妃唯一的念頭就是希望軒轅曄平安無事。
齊太醫苦笑道:“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就是借微臣十個八個膽,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玩笑,皇上他這次確實傷得很嚴重,隻怕……”
雖然齊太醫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但在場之人無一個是那蠢鈍愚笨之輩,皆是明白了那層不可言說的意思。
柳鶯鶯如遭雷擊,“噔噔噔”往後連退數步,雙唇顫抖不止,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慕妃比她更加不堪,渾身癱軟在宮人身上,雙手死死捂著嘴唇,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眾人心中大悲,允禩上前強忍了哽咽道:“齊太醫,您是院正,也是咱們大清的國手,求您一定要救救皇上,大清不能沒有皇上啊,本王在這裏給您下跪了。”
說著,他竟屈膝要跪,齊太醫哪敢受他跪拜,趕緊扶住,迭聲道:“王爺使不得,使不得!”好不容易勸住允禩後,齊太醫沉重地歎了口氣道:“不瞞王爺,微臣已經竭盡全力,無奈醫術低微,僅僅隻能保住皇上傷勢不惡化,至於說好轉……實在非人力所能及。”
三王爺不明白他的意思,摸著腦袋甕聲甕氣地道:“齊太醫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皇上會怎麼樣,趕緊交個底,省得咱們在這裏猜來猜去。”
齊太醫環視了眾人一眼,搖頭道:“唉,好吧,皇上情況危急,如今雖止住了血,但腦袋受到嚴重震蕩,連腦骨都裂了,所以現在最好的情況就是不惡化,也就是說,皇上會一直昏迷下去。萬一傷口感染,並發其他病症,又或者出現什麼異想不到的情況,那麼就難說了。”
他所謂的難說,無非就是一死,不過涉及當朝皇帝,齊太醫實不敢輕易說出這個字。
“嗚……”不知是誰先忍不住哭了出來,在死一般寂靜的養心殿聽來格外刺耳,不等其他人跟著哭,一道寒光已經劈麵打在那人臉上,繼而掉在地上,定睛看去卻是一隻翡翠戒指。
戴佳氏聽得齊太醫說軒轅曄無救,心中悲痛難忍,忍不住哭出了聲,豈料剛哭了一聲就被什麼東西砸了臉,不等她說話,一道渾身冒著寒氣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她麵前,卻是麵色鐵青難看的芮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