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破損的長刀隨舉起的右臂橫在身側,粘稠的血漿從刀刃中央不斷滴落;落在青石板上,化作凝固的“血冰”。
“殺——!”
伴隨著雙方聲嘶力竭的咆哮,揮舞長刀的精靈武士們視死如歸的衝向高舉戰旗的誓言騎士,組成盾牆的軍團士兵們發起進攻。
沒有隊形,更沒有指揮官的怒喝,但這些過分“沉默”的精靈武士們卻猶如湍急的“刀鋒洪流”般,在“黑色城牆”前劃開鮮豔的顏色。
“噗!”
冰冷的長刀穿過盾牌間的縫隙,貫穿了士兵的咽喉,利刃一揮,頭顱飛起;但還沒等到那名興奮的精靈武士破開盾牆,兩側的戰戟便已經一前一後向他襲來。
廝殺的中線上多了兩具無頭的屍體,被後排的盾牆硬生生擠出了守軍的防線。
下一秒,兩句屍體便被彼此廝殺的腳步與噴灑而出的鮮血掩蓋;盾牌與身體碰撞,長刀與戰戟交擊之聲交織成片。
狂熱的軍團士兵們死死頂著盾牆,手中戰戟不斷的劈落與突刺;幾乎每一個人都將自己的盾牌頂在前一個人的後背上,用整條戰線來分擔衝鋒的壓力。
一聲不吭的亞速爾精靈武士們則更像沉默的狼群般,不顧一切的用各種方法撕扯著軍團士兵們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盾牆,一次次用血肉之軀嚐試著進行突破。
城牆與甬道間狹窄的地形,對彼此都是有利有弊;斷界山守軍固然可以用極少的兵力封鎖某個戰線,但同時也意味著一旦被擊潰,整個戰線都將立刻變得千瘡百孔;
而被戰場限製了機動能力和輾轉空間的精靈武士們,也同樣可以借助彼此的配合完成突破;因為地形窄小,敵人又是用大盾組成的盾牆,會受到攻擊的範圍同樣非常局限。
普通的亞速爾長刀固然無法撕開鐵甲,但卻能劈碎盾牌,在盾牆上撕開無法合攏的缺口,讓黑色城牆不再安全。
但無論如何,借助地形和隊列優勢,軍團士兵們總算是減緩了精靈們的進攻速度,將戰場局限在了外圍城牆與第二道護牆的連接處。
殘酷的廝殺劇幕,也就在這連接處上演著。
不顧生死的精靈武士們一次次的在狹窄的地形中揮刀衝鋒,又一次次被盾牆擋住攻勢,留下單薄的屍體;而看似堅固的盾牆也接連不斷的被撕開缺口,在付出了相當程度的傷亡後才勉強封死空位。
而在這場舍生忘死中,頂不住慘重傷亡的斷界山守軍們不得不收縮陣線,在留下一地的屍體後向更深處狹窄的陣線後退,保證隊列不會潰散。
看到戰機的精靈武士們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踏過遍地的屍骸,向著後退的斷界山守軍繼續發動進攻。
但就在此時,組成盾牌的軍團士兵們突然集體蹲下,將盾牌斜靠在肩上;暴露出了後排舉起重弩,填裝瞄準的弓弩手們。
“十五步,射擊——!”
呼嘯的黑影與破空聲襲向沒有任何掩護的精靈武士們,頓時衝鋒的隊伍像割麥子一樣倒下一片。
“十步,射擊——!”
單膝跪倒的弓弩手們紛紛扔下重弩,撿起了盾牌和重劍;站在盾牆最後的波伊驃騎兵們紛紛舉起短弓,對著毫無退卻之意的精靈武士們瘋狂射擊。
看不清的黑影在狹窄的通道中急速穿梭——驃騎兵們的短弓威力要比重弩小很多,甚至都很難像弩箭那樣貫穿敵人的身體;但鋒利的狼牙箭卻能撕開傷口,甚至紮進皮肉內難以拔出,給敵人不斷的放血。
倒下的武士越來越多,但卻沒有一個退的,更沒有一個畏縮不前的;他們沉默著繼續進攻,仿佛多吼叫一聲都是浪費殺人的力氣。
五步……
“波伊人,為了薩莉卡大公,撕了他們——!”
伴隨著嗜血的狂吼,扔下短弓的驃騎兵們高舉著馬刀,組成騎兵衝鋒的“楔形陣”,迎著正麵衝來的精靈武士們正麵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