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得弄清納澤騎士長還有騎兵們被擊潰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沉默了片刻,洛倫將目光轉自己的導師:“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暫時清醒一段時間——不用多,幾分鍾就行。”
“浮空城內的實驗室裏,留有科羅納大師生前的手稿,是關於他的‘回溯’理論的。”道爾頓隨口提了一句,顯然並不打算深講:“利用這一理論完成的魔法陣,大概能讓他暫時恢複到出現問題之前的狀態。”
“什麼時候生效?”
“已經生效了,他現在應該剛剛蘇醒……”
下一秒,怔住的兩人幾乎同時回首——房間內的虛空反應,突然消失了!
沒有猶豫,洛倫與道爾頓先後衝進了房間,然後又十分“默契”的站在門後,死死盯著床上的身影。
斷界山要塞最年長的教會騎士,“捍衛之盾”誓言騎士納澤……死了。
而且還是以一個極其“滑稽”的模樣死去的。
他似乎是想用小個子巫師遺留在病床旁的刀具割開喉嚨,但問題是他的身體恢複速度實在太快了,被利刃撕開的傷口還沒來得及流血,就已經恢複了原狀;
於是他又嚐試著將長針和細棍從鼻腔和眼珠捅進顱腔;可每次剛剛成功,恢複的身體就將長針和細棍排出體外;於是他隻能“不厭其煩”的嚐試,一次次的嚐試,一次次的嚐試,一次次……
終於,搶在控製身體的虛空之力被魔法陣弱化的那一刹那,貫入顱腔的細棍終於沒有再次被排出,被卡在了鼻腔內。
於是,死亡的納澤騎士長看上去就像是拚命從鼻子裏拔出什麼東西,卻忘記了刺破眼睛的長針和卡在脖頸的刀刃這麼一副“滑稽”樣。
痙攣的肌肉和緊繃皮的皮膚,讓他的表情看上去猙獰無比,身體更是像沒骨頭似的糾纏在一起。
那一刻,即便是已經無數次親眼見證死亡的兩個人,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不是因為死亡的模樣,而是……
究竟該有怎樣的痛苦,恐懼和絕望,才能讓一個信奉聖十字的“誓言騎士”如此不顧一切的選擇死亡?
短暫的死寂,兩個人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以至於誰也沒察覺到門外響起的急促腳步和呼喊聲。
“洛倫大人,湖心城伯爵蘭馬洛斯傳來情報,他們在帝國的據點廢墟內遭遇了……”
話音未落,衝進房門的風暴堡伯爵格倫威爾腳步和呼吸猛然停住,顫栗的目光死死盯著床上的屍體,麵頰上的血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短暫的安靜後,他那一動不動的身體開始劇烈的反應起來;臉色蒼白的風暴堡伯爵就像中了一箭般,按住胸口然後用力俯身。
“嗚——!!!!”
濃烈的氣味,在病房內散播開來。
足足過了將近五分鍾,幾乎將苦膽都吐出來的風暴堡伯爵格倫威爾才大口喘息,倚靠著牆壁站起身,麵色蒼白的擦了擦還留有殘餘的嘴角。
“抱歉,洛倫公爵還有道爾頓閣下,我…實在是……”
“沒關係,可以理解。”洛倫抬手打斷他:“說正事吧,他們在據點廢墟遭遇了什麼?”
“冰原狼人!”格倫威爾伯爵沉聲道:
“一支至少千餘上下的冰原狼人部落,占據了帝國的據點廢墟,並且附近還有大量敵人活動的痕跡——蘭馬洛斯伯爵傳來訊息,他已經號召在號角堡左翼的騎兵集結,並且請求支援!”
“那附近應該有差不多一千騎兵,正在附近進行武裝偵察。”洛倫猛地回頭,看向身後的道爾頓·坎德:“立刻把他們召回集結,派一名指揮官去支援蘭馬洛斯和瑞格雷爾他們。”
“現在要塞內的人選,路斯恩最合適——我現在就去找,讓他立刻出發!”道爾頓點點頭,沒有半點猶豫向門外走去。
看著道爾頓快步離開的身影,黑發巫師重新將目光轉向格倫威爾伯爵:“斷界山要塞的副司令德雷西斯說,要塞北麵和南麵的冰原狼人部落,應該都已經被掃蕩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