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勝利,品嚐起來卻又有失敗的滋味?”
白發的精靈少年不敢回答,更不敢反駁,隻是低著頭,緊緊抿著嘴。
“因為我們的敵人,是個能在逆境中扭轉乾坤的家夥——因為我們的敵人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如何打敗我們,擋住我們;而是如何在盡可能拖住我們奪城時間的同時,給我們造成更大的傷亡。”
疲憊的揉揉眼睛,小王子低聲自言自語著:“因為我們一次一次看到奪城的希望就近在眼前,其實卻是對方埋下的陷阱,讓我們一次次的經曆被挫敗的痛苦。”
“他用這種辦法在保住了自己麾下絕大多數戰士和平民性命的同時,將我們擋在城外整整二十天…哈。”
“這麼說吧,如果不算上最後我拚命幹掉的那頭巨龍——那應該是個意外,至少對洛倫·都靈來說是這樣——我們的勝利和他的比起來,可能都不值一提。”
“因為一開始的目標就完全不同,所以這場攻城戰我們和他都是勝利者,隻不過…他的勝利,可能更加耀眼一些。”
沉默的白發精靈少年,忍不住微微頷首。
“這麼一想,大家的心情有些消沉就可以理解了呢;畢竟看到敵人成功的時候,任誰都會感到消沉的。”輕輕吐了口氣,小王子很不以為然道:
“不過這沒關係,因為接下來敵人也會暫時偃旗息鼓,不會更不敢進攻我們;而我們有的是時間去休整,度過接下來的寒冬——等到來年開春,再沿著寶石河向敵人的都城進軍。”
唉?
小王子的答複,讓安森·紮德愣住了。
敵人不會進攻…為什麼?
明明眼下士氣低落,虛弱的精靈軍隊根本無力再戰,根本守不住這座港口城市的。
但他不敢多說什麼,隻能低頭成是。
疲憊至極的小王子似乎也不想解釋,立刻就將話題轉移到另一件事情上:“對了,禦庭次席雪拉…有沒有人找到她在哪?”
“沒有。”低頭的安森·紮德回答道:“我們派了兩隊武士去搜索——巫師塔、要塞、城牆、廢墟、下水道…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依然沒有找到。”
回答的同時,精靈少年還在偷偷的注意著小王子的表情。
平心而論,他是最不希望看到雪拉回來的…這個總是假裝“單純可愛”的精靈少女,實際上比前禦庭次席米德爾還要可怕一百倍。
這並不是說遜色於她,而是米德爾做事是有底線和顧忌的,更喜歡用非暴力的手段去解決問題;而雪拉…剛好與他相反,根本毫無下限。
這樣的家夥哪怕是自己人,也是個巨大的威脅。
“哦,那就算了。”小王子很是不在意的擺擺手,就像是說了件不值一提的事情:“反正我們可愛的雪拉小姐特別擅長捉迷藏,她現在可能正躲在什麼地方,準備嚇我們一跳呢。”
捉迷藏?大概吧……
安森·紮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想起之前引爆整個埃博登,連鮮血祭祀都被抹平的“高階魔咒”,實在是很難想象那個陰險惡毒的少女還能有什麼辦法躲得掉。
“因此,在雪拉小姐重新回歸加入我們之前,就先忙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吧。”打了個哈欠,小王子指著遠處寶石河渡口的方向:
“比如說…把某個被我幹掉的巨龍,給打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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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下去吧…嗯,另外再派兩個人留守,務必照顧好他。”
“是——!”
站在黑發巫師的房間門外,緊蹙眉頭的皇子殿下掐了掐鼻梁,讓自己保持清醒些。
在被赤紅巨龍格魯姆托回來的時候,洛倫就已經昏死過去,不省人事——二十天的苦戰,身心都已經疲憊到極致,布蘭登甚至都不敢想象要換成自己,是不是也能堅持這麼長時間。
洛倫昏迷之後,布蘭登立刻接管了撤退中的埃博登守軍和平民;對於這個結果,不論是怒火堡伯爵艾克特或者巫師塔的巫師們,都沒什麼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