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特別特別的奇怪啊!”
瞪大了眼睛,一臉真誠且好奇的使者站在洛倫麵前,兩張臉幾乎都快貼到一起了。
感受著身後異樣的目光,嘴角抽搐的黑發巫師輕咳兩聲,強忍著尷尬朝走廊另一旁的偏廳擺擺手。
微笑的使者欣然會意,邁步走去。
“關於遇刺的事情,我事先已經向波伊派去了通信的使者,事後也特地命人關照過了。”輕哼一聲,洛倫沉聲道:“我是在確認了布蘭登殿下完好無損的前提下才留在拜恩,並沒有不管不顧。”
“更何況也請您不要忘記,作為帝國公爵的我如果沒有皇帝陛下的命令,擅自離開公國本就是大忌…尤其是在眼下這種時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說的沒錯,但殿下依舊認為,您應該將他的利益和安危放在第一位。”使者笑的活像個孩子——冥頑不靈:“畢竟,您並非效忠帝國,而是效忠於殿下。”
“那請問殿下希望我做什麼,怎麼做?”洛倫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趁著天穹宮和帝都亂成一團,集結軍隊向戈洛汶進軍清君側?且不說眼下根本不好說天穹宮的真實情況如何,一旦我們動手,就是給了康諾德皇儲最好的‘平叛’理由——我敢說,他等這一天一定等了好久好久了!”
“沒錯,但趁眼下帝國動蕩的機會集結軍隊,我們還是能辦到的。”使者趁機接過了話題:“公爵遇刺,公國動蕩,內憂外患…這種情況下拜恩完全有足夠的理由無視帝國的聲音,召集所有的兵力,以備不測!”
“這是我們的優勢,因為康諾德皇儲不能這麼做——斷界山的帝國軍團,是為了防備北方的魔物入侵,他無權調集這些軍隊南下;所以真正直接向他效忠的軍隊,僅有東薩克蘭境內不到一萬的守備兵力而已!”
“與之相對的,波伊和拜恩兩大公國,卻至少能集結十五萬上下的大軍…搶在天穹宮和其他公國反應過來之前,先聲奪人!”
“唯一的問題,隻有路程和距離,以及其他公國的態度。”看到洛倫始終沉默,使者便繼續侃侃而談下去:
“大軍如果從東薩克蘭過境,必定會被阻撓,所以隻能走艾勒芒的山嶺;如此一來,尤利·維爾茨大公的態度就至關重要,必須拉攏他,或者保持中立才……”
砰——!
話音落下的前一刻,一聲不吭的黑發巫師猛地轉身,關上了偏廳大門。
“拜恩…公爵?”
被嚇了一跳的使者扭過頭,臉上帶著一絲驚愕:“你、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這應該是你告訴我的問題。”背對著使者,洛倫悄悄勾起了嘴角:“我的使者大人,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呃……”
“暗中集結軍隊,密謀聯盟大公,刺探天穹宮的意圖…這些罪名但凡有一條成立,有一句話傳到艾克哈特二世的耳朵裏,我這個拜恩公爵就要被人人喊打了;而你居然敢在拜恩大教堂,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和我聊這些?”
使者先是一愣,隨即輕笑出聲:“看不出來,洛倫·都靈公爵大人居然還是如此小心謹慎的一個人啊;在下聽聞了不少關於您的故事,一直都覺得您其實是一個……”
沒等他說完,就被黑發巫師打斷了。
“而現在,這些話居然從一個我從來沒聽說過的,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無名無姓的‘殿下親信’口中說出來……”洛倫搖搖頭,歎了口氣:“別逗我笑了——我們的布蘭登殿下要是這麼有魅力,隨便路邊撿一個人都對他忠心耿耿,皇儲就不是康諾德而是他了。”
“所以……”
故意停頓了很長一下,黑發巫師轉過身,滿眼戲謔的打量著驚愕無比的使者:
“您跟誰學的易容術,我的…嗯……”
“布蘭登·德薩利昂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