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亞速爾精靈們就算發動全麵戰爭,全麵入侵,他們能夠投入的軍隊最多也隻有四五千人,能進攻的方向隻有埃博登的港口,而且一年隻有一次。
就算他們個個都能一個打十個,憑埃博登本土的力量也能防禦精靈的入侵,根本無需擔心。
更何況,他們遠渡重洋的入侵帝國,又能得到什麼?
財富?和這樣耗費巨大的遠征比起來,多少財富都是不劃算的;
土地?且不說隔著一個迷霧海他們是否能控製占領的土地,就算要開拓殖民地,接下來要麵對的就是帝國四麵圍攻,兵力匱乏,內有叛亂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守得住。
奴隸?雖然這麼說不合適,但如果他們真想要,埃博登的商會和遠洋艦隊也絕對能想辦法滿足他們,換取遠洋貿易的巨額利潤。
這樣一場耗費巨大,勞師遠征,注定虧本什麼都得不到的遠征,得是一幫什麼樣的戰爭狂才能想得出來?
“那…阿刹邁大師所說的,無可挽回的錯誤……”
“我並沒有真正接觸到亞速爾精靈的武士體係,但……”阿刹邁苦笑一聲:“他們應該已經對我們的巫師體係,十分了解了。”
“我猜想,自己可能無意中暴露了帝國的實際戰爭潛力和水平。”
黑發巫師歎息一聲——當初阿刹邁大師和自己說這件事的時候,他還以為隻是某些私人問……
“另外…如果前來古木森林的精靈是我那位恩人,我想要是讓他看見我恐怕也會對公爵不利——你們知道,一個人的快樂往往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很不幸的,我和他兩個女兒,還有一個侄女的快樂,都壓在了這位父親和叔父的身上……”
“當然,從煉金術的角度來講這是很劃算的,因為我們創造了三倍的快樂,但隻有一份痛苦…不過我猜他可能不這麼想……”
“………”眾人。
被“靜默如水”封閉的房間內,安靜到甚至能聽到每個人的心跳聲。
“半年前,埃博登派往偵查遇難遠洋艦隊的隊伍,據說有了眉目。”
就在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的時候,彼得·法沙的聲音突然幽幽響起:
“雖然沒有確鑿無誤的證據,但他們的確找到了那片艦隊遇難的海域——據說,在遇難的當天那裏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惡劣天氣,也沒有任何颶風或者海浪的跡象。”
“至少,九芒星巫師塔裏,精通占卜學和星相學的巫師們是這樣預測的。”
“你的意思是說……”冷哼一聲的路斯恩追問道。
“在事發的地點,他們還找到了一些船隻身上的碎片。”彼得·法沙沒有理會他,繼續開口道:“尤其是在其中一塊桅杆的碎片上,發現了被利刃切開的痕跡。”
“那是遠洋艦隊,旗艦的主桅杆;”
“被某個,不知名的利刃……”
“一刀斬斷。”
話音落下,房間再次恢複了安靜。
皺緊眉頭的洛倫,目不斜視的看著彼得·法沙比劃的右手;恍惚的視線仿佛穿越了時間,回溯到三年前的某個情景——
夜深如墨,暴雨傾盆的大海上,一個精靈武士攜刀縱身越上旗艦的甲板;在水手和傭兵們的驚呼,慌亂的腳步,呼喝著將他包圍的盛相中,輕輕扣住了刀柄。
雪亮的刀光,在驚雷炸響的那一刻出鞘。
血漿,噴湧如墨;驚叫,此起彼伏。
片刻後,甲板上除他之外,已經沒有第二個站著的。
孤身一人的精靈武士向身側揮刀,歸鞘;隨刀身摔落的血滴,在他身邊畫下一個月牙形的半弧。
轉身時,身後的主桅杆多出了一道整齊的切痕,在一陣哀鳴聲中傾覆。
“砰——!!!!”
門被打開了。
緊張的眾人,幾乎同時將目光轉向房門的方向,而彼得和阿刹邁二人還不忘了戴上兜帽,再次偽裝。
“抱歉,沒打擾你們吧?”
冷冷的嗓音從門外響起,麵無表情的女精靈抱著肩膀,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背對著她的黑發巫師:
“晨星林元老的吩咐,你的要求他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