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學習的意義所在,永遠…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一種知識,是飽含罪孽的;罪孽者,永遠是濫用和錯誤的使用知識的,狂妄自大的無知之輩。”
“無知…才是最可怕的罪。”
老人表情驚愕,但依舊不肯坐下:“這是聖十字的意願?!”
“這是我的理解。”年輕的教士搖搖頭,含蓄一笑:“至於聖十字的意願…也許我學習一生,都無法窺探一二。”
“但至少通過學習,令我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尚且無知,尚且有罪。”
話音剛落,就像是落入油鍋的火苗似的,在教堂內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新人,老人,本地人和外地人…信徒們幾乎立刻分成了旗幟鮮明的兩派,麵帶怒色的對著另一方破口大罵,僅僅因為是在教堂內,才不敢訴諸拳腳。
麵對著吵鬧喧囂的教堂,年輕教士依然不以為意,站在講台後專心致誌的整理著經文,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仿佛早已司空見慣了。
就在此刻……
“砰————!”
一聲悶響,教堂的門被撞開了。
吵鬧聲立刻停歇,正當所有人都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一群身披甲胄,舉著旗槍和盾牌的衛兵突然湧入,將教堂包圍的水泄不通。
片刻的死寂,麵麵相覷的信徒們臉上幾乎立刻露出了驚恐而不安的神情。
同樣驚愕的年輕教士站在講台上,一臉懵懂。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要幹什麼?!”
不知道從哪兒響起的一句話,讓剛剛還處在疑惑中的教堂立刻響起一陣狂風暴雨!
“這幫人我認識,他們是拜恩大教堂的教會衛兵,從赤血堡來的!”
“是誰把他們招來的?!”
“從大教堂來的,該不會是來抓教士的把?!”
“是哪個混蛋告的密,有膽子告狀,就有膽子站出來!”
“這位閣下,我是湖心城的男爵,蘭馬洛斯伯爵的稅務官,我向您保證這位教士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問題!”
“還有我!我是暴風城的城防官,我可以用我們格倫威爾伯爵的名義向您擔保!”
……喧鬧,質疑,怒吼,驚慌失措的信徒們不僅沒有倉皇逃竄,反而與封鎖教堂的衛兵展開對峙;幾個明顯是騎士的貴族簇擁著站在講台兩側,儼然成了這個小小教士的“護衛”。
“鬧劇就到此為止吧。”
一聲歎息從門外響起。
幾乎同時,大門兩側的衛兵讓開道路,一個穿著血紅色金邊教士服的中年人走進了小小教堂,泥濘的地板讓那雙麋鹿皮的靴子幾乎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瞥了眼衣擺和靴邊的淤泥,微微蹙眉的中年人從懷裏掏出一塊湖藍色絲巾手帕,連連歎息的擦掉額頭的汗,脖頸上的寶石十字墜晃動作響。
抬起頭,中年人的視線無意中和年輕教士碰了一下,於是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早上好啊。”
“早上好,希爾維克教友。”年輕教士點點頭,微笑著朝周圍的信徒們揮揮手:“大家不用緊張,這位是帝都大教堂的希爾維克執事,英諾森大主教的得力助手,絕對不會傷害大家的。”
輕柔的話語,沒有任何作用。
拜恩公爵和教會不和的事,在拜恩的民眾和貴族中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誰知道這個帝都來的“執事”大人,究竟奉誰的命令,打的什麼算盤。
“沒錯,在下作為英諾森大主教全權使者,是絕對不會傷害諸位的——事實上,我們倆還是很親近的朋友呢。”
中年人一邊笑著在自己和年輕教士間比劃著,目光無意中落在麵前一個老人身上,滿是褶皺的臉擠出一絲諂笑。
“不過首先請允許我解決一些私人問題……”微微蹙眉,中年人從衣服裏掏出一個錢袋,隨手扔給老人:
“三十金幣,給您的報酬——我們說好的,聖十字的仆人不會欺騙任何人。”
“感謝您!感謝您!我一定……等等,您這是要幹什麼?!住手!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