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覺得,我們是如何在沒有得到至高王許可的前提下,大搖大擺的從他們麵前經過……”洛倫輕笑著,循循善誘道:
“最後還能安然無恙,毫發無傷出現在你麵前?”
獵魔人緊皺著眉頭,看著黑發巫師那一臉期待的表情,眼皮不停的跳。
如果整個內戰的幕後真凶就是至高王,並且在沒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況下,整個雲嶺王國北方的矮人要塞,居然堂而皇之的放任拜恩的浮空城經過?
等、等一下,難不成……
“嗯。”黑發巫師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我感覺你就快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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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戰火,逐漸焚燒殆盡,但雲巔峰城內的戰鬥卻始終沒有終止的跡象。
成建製的戰鬥逐漸減少,但小規模的廝殺卻始終未曾停歇;一方麵是湧入城中的叛軍徹底變成了一盤散沙,甚至彼此之間都在不斷爆發火並。
在半分封製度下的矮人各城邦相對獨立,彼此之間的矛盾絕不亞於對至高王的仇恨;在擁有共同目標下還能稍微保持克製;待到城防被攻破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壓製住他們了。
群王殿被毀,“真正的”至高王生死不明,讓來自十幾個城邦的矮人戰士們徹底失去了目標,也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被黑煙籠罩的雲巔峰,從皴裂的嘴角中炸響怒吼的叛軍戰士們,還在不間斷的衝擊著那一個個早已搖搖欲墜的街壘;孤軍奮戰的王軍戰士們則躲在盾牆、柵欄和哨塔後,用弩箭和投槍不斷的製造著新的屍體。
無休止而又漫長的街頭廝殺,讓雙方都早已經忘記了開始時究竟是在為何而戰,僅僅在機械的殺戮著麵前朝自己靠近,手中舉著武器的敵人。
簡易的哨塔和柵欄在真正成建製的大軍麵前,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但在狹窄的街巷中卻成了真正的“血肉磨坊”——十幾個矮人哪怕並不是戰士,隻要身邊還有重弩、投槍和盾牌,就能據壘而守,擋住幾倍的軍隊。
來自幾十個矮人城邦,數萬大軍,就圍繞這一個個簡陋的街壘展開最最慘烈的廝殺。
另一方麵,盡管已經集中了雲巔峰的全部兵力,但又要不斷機動,又要圍剿從地底隧道湧出來的腐蝕魔,矮人伊戈爾手中的兵力已經捉襟見肘。
麵對兵力數倍於自己,又分散在整個雲巔峰城中的叛軍,這位剛剛加冕不到半天的至高王陛下,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量展開反撲,將叛軍趕出城內了。
更何況,他現在麵臨的還不止是兵力不足的問題,而是隨著“前任至高王尚存於世,大禮官伊戈爾篡權謀逆”的消息隨著散入城內的叛軍傳播開來,就連他加冕繼任至高王的法理,都開始動搖了!
在這樣的局麵下不要說“招降納叛”,矮人伊戈爾甚至都開始逐漸無法控製麾下的軍隊,隻能憑借往日的權威和不斷出現的敵人,來讓他們繼續服從自己的命令。
他甚至都再考慮之前天上究竟掉下來的是個什麼東西,將群王殿化作一片廢墟——因為真的沒有那個精力了!
某種意義上,伊戈爾現在都巴不得至高王已經在廢墟下被壓成了碎片,免得他再突然冒出來和自己奪權。
當然,這種不能為人道的話,他永遠都不會說出口……
看著遠處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群王殿,矮人伊戈爾的麵頰抽動了幾下,冷哼一聲,重新將目光投向麵前的戰場。
“戰況怎麼樣,局麵有所好轉了嗎?”
“還在僵持。”一旁的矮人衛隊長神色凝重,對著麵色愈發難看的伊戈爾搖了搖頭:
“我們的兵力太少,還要分出三分之一去圍剿那些從隧道中湧出來的怪物,根本沒有足夠的兵力反攻。”
“甚至雲巔峰能堅持到現在都沒有徹底淪陷,都是因為敵人被街壘阻攔,無法聚集足夠的兵力……”
衛隊長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伊戈爾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