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還活著的!
伊戈爾渾身一顫,大驚失色。雙手顫栗著,下意識的向頭頂伸去。
“對麵雲嶺王國忠誠的戰士們,你們聽到了嗎?!”叛軍聲嘶力竭的咆哮著,表情猙獰到了極致:
“被你們保護的人,那個明目張膽帶著屬於至高王水晶王冠的家夥,才是真正的叛徒,才是你們應該用劍指著的人!”
矮人叛徒的表情陰沉到可怕,和一臉震驚,失魂落魄的伊戈爾形成了正反兩麵的鮮明對比,銳利的目光投射出令人惶恐不安的力量:
“看看你的表情,伊戈爾,你怕是也想到了吧…沒錯,那並非隻是幻想,而是事實,是偉大的至高王陛下早已規劃好的結局——是他謀劃了這一切,嗬嗬嗬哈哈哈哈……”
“胡言亂語的瘋子,什麼事實?!”
對方沒有回答伊戈爾,而是瘋狂的大笑了起來;歇斯底裏,從喉嚨、胸腔、肺葉裏震顫著發出的,歇斯底裏的笑聲,在黑煙滾滾的雲巔峰上空無休止的震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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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不用那麼驚訝,我還活著。”
孤零零一人的“前至高王”用著平和的口氣,像極了一個普普通通從礦坑裏出來的老矮人,“隨意”的將血跡斑斑的頭顱放在脖頸被斬斷的“橫截麵”上。
興許是因為幹涸時間太久的緣故,腦袋的位置始終有些歪斜,怎麼都擺不正:“你們是拜恩公爵的侍衛,其中一個好像還參加過銀盔山之戰…這種事情,不是早就該見怪不怪了嗎?”
“死人活過來這種事,再過一百年也不可能見怪不怪的…‘前’至高王陛下。”
如臨大敵的卡爾·科林死死盯著走進來的至高王,將驚恐到手足無措的新兵擋在身後:“所以…您才是這場戰爭的幕後黑手?”
“我?當然不是…那個在外麵正戴著水晶王冠的佞臣才是,那些試圖用一座堡壘的陷落,削弱我威信的叛徒才是。”至高王陛下搖搖頭,舉起早已枯槁壞死的右手,用被黑色浸滿的眼睛盯著二人:
“扶持權臣大禮官伊戈爾掌權,借以試圖控製雲嶺王國政治,讓雲嶺子民成為傀儡和附庸的你們…拜恩的洛倫·都靈公爵才是。”
“你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我……隻是做了一個至高王應該做的事情。”
“該做的事情?”卡爾·科林冷哼一聲,表情十分的不屑:“把整個王國推下地獄,將子民變成腐蝕魔,自己成為邪神的傀儡……”
“這就是您眼中‘該做的’事情?”
至高王再次搖頭,對卡爾·科林的反問十分的不以為然。
“問出這種問題,就證明你並沒有身為統治者的眼光…隻是別人手裏,乖乖聽話的武器而已。”至高王淡淡開口道:
“身為統治者,一生的極致追求是什麼?”
“如果可以永生不死,我又為何需要家族血脈來延續自己的偉業?”
“如果擁有無法被反抗的力量,又為何需要組建軍隊來維持我的統治?”
“如果我可以統治一切並不假借任何人之手,奴隸、平民、貴族…這些用以區分和不平等的世界的工具,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一句一句的反問,“至高王”一步一步的靠近:“於是我找到了這份真理,它告訴我隻有從最最深沉的絕望之中,才可能誕生一個最最偉大的國度。”
“而我將會是這個國度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卡爾·科林用力咽下了一口唾沫,和身後的新兵一起本能的後退了半步。
“但這些我想,你們應該都是不會明白的,所以就讓我說一些你們能聽得懂的話好了。”老矮人露出了一個十分隨和的微笑,輕聲開口:
“偉大的,至高無上的‘黑十字’塞廖爾大人,托我向你們的主人,拜恩之主,洛倫·都靈公爵大人……”
“……致以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