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騎士麵色一冷,對老人這種“講故事說道理”的談話方式很不耐煩。
“有趣的是,食人魔的血液、眼球還有聽覺器官這些…並不重要,所以我們這些瘦弱的巫師們,就用一種比較‘特殊’的方式來狩獵它們。”
科羅納上前一步,表情中帶著回憶的恍惚:
“首先,用引火劑和爆炸製造噪音,吸引它們的注意;”
“然後,將它引入早已準備好的陷阱;在它掉進陷阱之後,用十字弓射瞎它的眼珠和耳朵;”
“從陷阱裏爬出來的深坑土壁上,有著大大小小用尖銳石塊和鐵鉤做的陷阱,撕開它的皮肉,放血;”
“射穿它眼珠和耳朵裏的十字弓,則早已塗抹了特質的煉金藥劑,讓它的血漿無法凝固而流淌不止;”
“最後…麵對一個毫無餘力反抗,找不到敵人,更虛弱到連呼救都辦不到的食人魔,終於弱小到連我們幾個弱小的巫師也能拿下的地步了。”
誓言騎士的瞳孔微微一凝。
“如果我們任由自己的眼珠被戳瞎,如果我們躲在自己的孤島上,看著敵人去大肆屠殺我們的盟友,或者將他們變成我們的敵人;如果我們想盡辦法活下來,然後成為最後一個活下來的那個……”
科羅納歎息道:“當敵人朝我們走來的時候,我們該怎麼辦?”
沉默的誓言騎士始終沒有回應。
但是科羅納知道,自己說動他了。
不…應該說從一開始他就肯定不會拒絕,但目的相同和手段相同,概念是不一樣的。
希望自己這個臨時現編的故事,能稍微讓他警醒些,將目光放得更長遠而不是尋找某個也許根本不可能找得到的敵人吧?
“你們的船,什麼時候開?”
上前一步,誓言騎士沉聲問道。
科羅納輕輕一笑,優雅的擺擺手:“不,那艘船不是為您準備,而是為天穹宮——更準確的說,是為艾克哈特二世陛下的眼線們準備的。”
“雖然巫師塔已經盡可能的保密,並且做到了萬無一失,但我猜…那艘船上,至少應該有不下兩隻手的守夜人探子,甚至是真正的守夜人;根本不用我們費太多力氣去調查現場,。他們才是真正的專業人士。”
“至於您…我給您另外安排了一艘小船——雖然小,但卻很穩當,有陽光和星星的話,甚至能遠渡迷霧海,前往精靈的國度。”
誓言騎士死死地盯著他,眉頭越皺越緊。
“你究竟想說什麼?”誓言騎士神色不耐:“難道你覺得,遠洋艦隊的事故是那群尖耳朵們的傑作?”
“我是個巫師,沒有證據的不會輕易下結論。”沉靜自若的科羅納搖搖頭,卻又輕輕豎起了食指:
“沒錯,我並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是精靈們所為;但是…我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一切與他們無關。”
“而我真的萬分希望,這一切與他們無關。”
“說起海對岸的亞速爾精靈,我們帝國似乎總是對他們有所誤解——不是過分的誇大,就是過分的貶低。”科羅納緩緩走進,平靜柔和的話語充滿了力量:
“大部分的埃博登人將其形容為遍地黃金的富饒之國,那裏的精靈們生活在永遠不會被打擾的溫柔鄉,永遠不用戰鬥,永遠不用殺戮;用濃霧組成的屏障將我們這些外來的‘蠻族’擋在外麵,無法接近;”
“曾經到訪過某座精靈王國荒僻小島的一個朋友,哈林梵·阿刹邁則告訴我,那裏的貴族們熱愛藝術,享受生活;與他們在雨中起舞,在風中低吟的劍術相比,我們驕傲的騎士們簡直就像蠢笨的馬和驢雜交出來的動物;”
“至於巫師塔的諸位同僚們則一致認為…亞速爾精靈們的對於魔法和虛空之力的掌握水準,早已超越了我們,甚至……”
“直追當年不可一世的巨龍王國,尼德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