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一個半人馬的怒吼聲,但緊接著所有的重裝半人馬們都開始咆哮著揚起鐵蹄,加快了衝鋒速度,對兩翼襲擾的驃騎兵們視而不見。
阻攔不及的驃騎兵們沒有辦法,紛紛拔出馬刀直接撲上去,和衝鋒的重裝半人馬短兵相接。
“血債血償————!!!!”
聲嘶力竭的呐喊聲中,衝在最前排的驃騎兵們直接和重裝半人馬們撞在了一起。
下一刻,驃騎兵們的兵線瞬間被撕扯的支離破碎!
在一聲聲可怕的撞擊中,驃騎兵們的馬刀在重裝半人馬們的甲胄麵前根本毫無意義,隻能不斷的被戰戟刺穿胸膛,砸爛了腦袋和肩膀;
慘叫著,像沙包似的連人帶馬被盾牌撞飛,而後被轟鳴作響的鐵騎踏做肉泥。
視死如歸,狂呼酣戰的驃騎兵們還在不斷的發起阻擊;猶如拍打在礁石上的浪花般,一波又一波的被擊打的粉碎,隨後被淹沒在無數的馬蹄之下。
但拉斯洛·瓦爾納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減,甚至更加興奮了。
身披重甲的半人馬精銳無疑是對手最大的一張王牌,而現在…這張王牌已經再也回不去了,而且注定被埋葬於此。
“步兵——衝鋒——!!!!”
被驃騎兵亡命般阻擊的重裝半人馬們還未來得及脫身,就看到對麵的長槍方陣開始動了;踏著沉重的步伐,近萬名方陣步兵從五十步外發起了衝鋒,和敵人絞殺在了一起。
瞬間,衝鋒的重裝半人馬們就立刻陷入了被步兵們包圍,乃至反衝鋒的尷尬境地。
有的半人馬被衝鋒的方陣步兵貫穿了胸膛;有的則是接連遭到幾個驃騎兵包圍,被貼臉的弓箭射穿了腦袋;有的驃騎兵們則幹脆下馬,在混亂的戰場上到處翻滾,用馬刀從下麵刺穿半人馬的身體,直至被馬蹄踏成肉醬為止。
盡管在全副武裝的半人馬麵前,僅有盾牌和長槍的方陣步兵們無比的脆弱;盡管衝入陣線的步兵們和驃騎兵一樣的毫無還手之力,盡管狂暴的半人馬還是能將他們的陣線撕扯的四分五裂……
但這整整一萬名重裝半人馬,再也沒有一擊即潰整個波伊大軍的機會了!
看著眼前這場殘忍到極致的混戰廝殺,軍旗下的哈林梵·阿刹邁卻是突然眼前一亮,側目轉向身旁的公爵:
“騎兵突襲,步兵推進,這是…拜恩人的戰術?”
“這當然是拜恩人的戰術!”
拉斯洛·瓦爾納的嗓音無比的蒼勁有力:“想當年…‘黑公爵’縱橫大綠海的時候,我就是跟在他屁股後麵的一個侍從;親眼看著拜恩的騎士和步兵們是怎麼一來一回,把半人馬殺得一個不剩的。”
“當年的場麵,比如今的還要壯烈!”
似乎是又忍不住回想起了往日的情景,老人的視線有幾分恍惚,卻又忍不住冷哼一聲:“再說了…難道隻準拜恩那個臭小子公爵學會波伊人的上陣殺敵的本事,就不準我也從他們那兒拿點東西回來?”
抿著嘴,阿刹邁大師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戰線推的太靠前了,讓騎兵掩護,步兵們撤回來一點兒。”
瓦爾納大公沉聲道:“敵人最大的王牌沒有了,再也不可能撕開我們的陣線,戰場太過緊密對我們反而不利。”
“遵命!”
看著哈林梵·阿刹邁轉身離開,拉斯洛·瓦爾納抬起頭,目光死死的盯著對麵。
沒有了最大的王牌,半人馬可汗……
下一步,他會怎麼走?!
…………………………………
“想好了嗎…下一步怎麼走?”
布蘭登的耳畔響起了父皇那威嚴而冷漠的聲音。
心裏“咯噔”一下,緊咬著下唇的皇子殿下瞪大了眼睛,攥在手裏的棋子恨不得要把它掰斷。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或者說,一切都在偉大的艾克哈特二世陛下的預料之中。
原本寄希望於能夠用戰車打開局麵,迫使白棋進入防禦狀態,讓自己能夠爭取到擴大占據的機會,同時啃掉白棋的騎士,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