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穩住城門陣腳後,怒火堡伯爵迅速下令讓主力的方陣步兵們和重裝扈從們去攻占堡壘的各個城塞哨塔和城牆,隻留下少量的兵力和精銳嚐試著推進。
而銀盔山矮人也趁著這段時間,迅速在後排重新組織了新的防線,用來遏製拜恩大軍進一步擴大戰果,倚靠著堅固的牆壁和工事節節抵抗。
此時此刻,銀盔山矮人的戰線已經一內一外完全被艾克特切斷,按照自古至今的戰爭法則,不論城內還是城牆上的守軍都已經是斷絕退路的孤軍。
出於難以查證的原因,城牆上矮人的實際軍隊簡直少的可憐,甚至超過了艾克特的想象——僅僅是投入了波伊的驃騎兵和少量弓弩手,後線的軍隊還沒有進入戰場,一半的城牆就已經被拿下了。
於是矮人們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哨塔,隘口不斷的在拜恩大軍的猛烈攻勢下不斷陷落;城牆之上,已皆是黑底金獅子的旗幟!
稍稍整頓了攻勢,在幾度試探後確認了矮人虛實的怒火堡伯爵,也毫不猶豫的下達了最後總攻的命令。
殺戮與死亡,利刃與盾牌,血腥與殘忍,戰嚎與哀鳴!
在沒有任何的軍陣推進,方陣交錯,從交戰的一刹那起雙方就進入了最殘酷的貼身廝殺;揮舞著雙手大劍的山岩堡伯爵安格特,還有湖心城的蘭馬洛斯伯爵直接撲進了敵陣,咆哮著在屍山血海中奮力向前。
盡管銀盔山矮人還在咬牙堅持,節節抵抗,利用各種工事和守城武器,讓兩輪進攻都讓拜恩大軍付出了相當沉重的代價;但始終龜縮的敵人也讓拜恩戰士們看到了敵人的虛弱和疲態。
銀盔山的反撲越是凶猛,就越是能凸顯出此刻矮人們的色厲內茬,
事實上在城門陷落的那一刻起,雙方的攻守關係就已經迅速逆轉。
震耳欲聾的廝殺聲中,站在一處臨時堆砌的廢墟土壘上,怒火堡伯爵冷眼眺望著矮人軍陣在拜恩大軍的猛攻下搖搖欲墜,幾度處在崩潰邊緣,卻又能及時收攏恢複秩序,擋住黑底金獅子旗的兵鋒。
緊攥著手中已經破爛不堪的旗幟,肩負重擔的艾克特麵沉如水。
“怎麼苦著個臉,悶悶不樂的?”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渾身煙塵的薩莉卡·約拿扛著柄染血的馬刀,嬉笑爽朗的拍打著怒火堡伯爵的肩膀:
“沒事兒,這幫小矮子堅持不了多久了——等後麵的軍隊一到,就能徹底殲滅他們,到時候拿下銀盔山要塞的功勞就是咱們的!”
“唉,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拜恩人真的可以啊…還以為洛倫那家夥隻是說說來著,輕輕鬆鬆,居然真的能把銀盔山打下來!”
一臉嬉笑的少女瞥過眸子,卻沒有從艾克特的臉上看到半點的得意和喜悅;相反…隻有性命攸關的冷漠和凝重。
甚至在他的眸子裏,還藏有一絲的恐懼。
“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感覺您說的很對。”看著遠處的戰況,麵沉如水的艾克特搖搖頭:“輕鬆,太輕鬆了…簡直讓人意外到了極點。”
話音落下,薩莉卡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我的怒火堡爵爺,您是在和我開玩笑來著,對吧?”緊蹙眉頭,少女盯著他的臉冷冷道:“為了打下這座要塞,光是這十天你知道我們死了多少人嗎?!”
然而嚴肅的艾克特扭過頭,平靜的看著她:“我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
“十日血戰,不算失蹤和輕傷的,波伊驃騎兵折損三分之一,銀甲驍騎傷亡過半,等到戰鬥結束,這個數字隻會多,不會少;”
“我拜恩六個大方陣,僅步兵就陣亡兩千人,有兩個方陣已經被徹底打殘,騎士傷亡不下三百人,會操作投射武器的工程兵沒了三分之二,連隨軍的煉金術師都陣亡了十幾個人;”
“如果不是有艾因·蘭德閣下在後線的投射支援,及時組建的救護隊;到今天晚上,我們有一半的軍隊都不能活著走進這座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