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致命、合理、簡單…符合這個四個條件,就是一個有可行性的計劃。
當然,能做到的最多也隻能是牽製而已——足足差了一倍的懸殊兵力,而且還是在以敏捷機動著稱的半人馬,在毫無遮攔的大草原上,想要以寡擊眾簡直不可能。
當然,一切都不是絕對的。
如果可以不計傷亡,讓重騎兵不間斷衝鋒,步兵方陣步步推進壓縮敵人機動空間的話,還是有可能贏的,這也是拜恩人最擅長的戰術之一。
但如此一來,洛倫就要冒著被敵人包圍,傷亡慘重乃至全軍覆沒的風險!
戰爭有時候就是一堆冰冷的數字,勝利不是關鍵,如何在盡可能減少自身傷亡的前提下,同時擴大敵人的傷亡,才是重中之重。
隻要千帳城沒有陷落,隻要拜恩的軍營依舊駐紮在河岸,半人馬大軍就無法將全部的兵力投入任何一個戰場,洛倫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不是這場戰爭中的主角,他更像是來搗亂的。
當然,現在不是…不代表將來不是。
“不需要輪替,讓所有的騎兵們都做好準備!”洛倫果斷的下達著命令:“同時向除了中央營地之外四個營地下令,所有士兵都必須做好戰鬥準備,午夜之前必須保持清醒!”
“去準備一下吧,蘭馬洛斯伯爵;從現在開始,警戒號吹響的時候,就是我向你們下達出擊命令的時候。”
“遵命!”
沒有半分猶豫,蘭馬洛斯從椅子上直接站起身,大馬金刀的走出了營帳,看的旁邊艾克特伯爵臉上寫滿了憂慮:
“公爵……”
“我明白您的意思,艾克特伯爵,但是一切等今晚過去了再說。”洛倫十指交叉,緩緩將目光轉向他:
“如果我錯了,到時候我會向您道歉的;但隻要有一絲的可能,我都不希望自己是正確的。”
艾克特微微一怔,目光落下了下來…他聽出了洛倫話裏的意思:“您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
“更像是某種預感,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說到“預感”這個詞的時候,洛倫忍不住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哈林梵·阿刹邁大師:“我總覺得查卡爾不是那種…會喜歡遵守遊戲規則的人。”
“您是說,他會……”
“要麼趁著深夜,不惜一切代價攻下千帳城或者消滅我們;要麼直接扔下千帳城,帶著他的軍隊盡快撤離這片戰場。”洛倫歎了口氣:
“哪個我都不喜歡!”
艾克特皺起了眉頭,沉思了片刻,目光閃爍。
的確…有這種可能。
“如果是後一種…無論如何,我們算是解除了千帳城的圍困,但敵人的威脅依舊沒有接觸——四萬半人馬,無論何時都是一個龐大的威脅;若再與其部眾彙合,那就更加危險了。”
怒火堡伯爵堅定的點點頭,語氣沉重:“如果是後一種——千帳城是否能夠堅守尚且是一個未知數,在平原紮營的我們,的確會有被敵人四麵合圍的風險!”
“我不是個喜歡悲觀的人,但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漆黑的瞳孔死死盯著始終沉默的前波伊大公的巫師顧問:
“阿刹邁大師,您的‘應急辦法’是否有效,就要直接關乎我們所有人的生死了!”
老人微微一愣,隨即神秘的笑著搖搖頭:“年輕的公爵老爺,我可以用我的名譽做擔保絕無萬一;事實上最早用這個辦法的,還是在斷界山要塞的帝國軍團呢!”
“就算是四萬半人馬同時發起猛攻,我也可以保證隻要拜恩的騎士們奮力死守,營地是絕對不會……”
“有敵來襲——————!!!!”
話音未落,哨兵們聲嘶力竭的呐喊便已傳來,在夜空下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