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半人馬想要逃命,後排的半人馬卻還在源源不斷的湧上來…片刻之間,半人馬大軍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再給守軍爭取了喘息之機的同時,也錯過了一鼓作氣衝垮他們的絕佳時機。
看著敵人在城下進退失據的模樣,貝洛·瓦爾納舔了舔嘴角的傷口,揚起馬刀,下達了他最後一個命令: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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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還沒有打下來?!”
白浪旗的旗主巴塞耶死死瞪著眼前的身受重傷的半人馬武士:“四萬大軍合圍,幾十台投石機助攻,連城門都被攻破了…這幫兩腳人的骨頭怎麼這麼硬?!”
“我們還在打!”
受傷的半人馬咬牙切齒的說道,用僅剩的右臂揮舞著長柄斧,似乎是心有不甘:“贏隻是早晚的事,他們就快被我們殺光了!”
巴塞耶目光變幻,猶豫的轉過頭望著遠處廝殺的戰場,波伊大公的旗幟依舊飄揚在城門的上方。
他喜歡殺兩腳人,更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把還在抵抗的兩腳人撕成碎肉——但是再這麼繼續打下去,就算能拿下千帳城,赤炎旗和他的白浪旗都會傷亡慘重!
在半人馬的“旗主”製度下,每一個旗的部眾就是旗主的權勢、力量和財富;若是損失慘重,就算是大勝也等於慘敗,其他的旗主們會將自己吞的骨頭都不剩一根。
“那就繼續打,打到把他們的骨頭都打斷了為止!”
沉穩而帶著怒意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讓重傷半人馬立刻興奮的點下頭,朝著戰場狂奔而去。
“查卡爾——!”
又驚又怒的巴塞耶猛的回過頭,死死盯著赤炎旗旗主:“又不是打不下來,幹嘛這麼拚命?要是部眾們死光了,我們靠什麼和其他旗主爭?!”
麵無表情的查卡爾沒有看他,而是死死盯著眼前的千帳城:“告訴我,巴塞耶…你就心甘情願的讓你的白浪旗,永遠都隻是下四旗嗎?”
“廢話!”巴塞耶冷哼一聲,都懶得回答。
“那我告訴你,隻有打下千帳城,你們白浪旗才能翻過身來。”查卡爾扭過頭,用十分真摯的目光看向巴塞耶:
“等我們攻下千帳城,除了財富和奴隸之外我們赤炎旗一磚一石都不會碰,全都是你們白浪旗的功勞,怎麼樣?”
“真的?!”
“真的,我發誓!”
得到了承諾的巴塞耶目光灼灼的盯著千帳城的城牆,嘴角再一次咧開了興奮而嗜血的笑容:
“好…那我們今天就殺個痛快的!”
看到他這麼興奮,查卡爾終於鬆了口氣——既然他把這份勝利讓給了巴塞耶,那白浪旗的半人馬肯定就要衝上去拚命,赤炎旗的損失也就會小一些。
至於奪取千帳城這種功勞歸誰,查卡爾其實不怎麼在意…倒不如說如果被赤炎旗得到,那麼接下來恐怕大可汗為了維護自己的聲望不受威脅,就要開始針對和打壓他了。
他真正在意的,隻有盡快攻取這座對半人馬而言至關重要的城塞,避免被敵人兩麵夾擊乃至四麵合圍而已。
就在查卡爾沉思著該如何讓白浪旗感激自己,乃至進一步成為赤炎旗附庸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隱隱約約,卻十分整齊的踏步聲。
半人馬的勇士,可不會發出這種聲音…能夠有如此整齊聲響的家夥,隻有一群人。
驚醒的查卡爾猛然睜眼,扭頭看向身後的河對岸;他看到了一陣煙塵,看到了整齊的隊列和如林的長槍。
他還看到了一片旗幟……
那是黑底金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