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呆住了,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隻有肩膀在微微聳動著。
“洛倫閣下,您實在是言過其實了吧?”
看到如此難受的女伯爵,於心不忍的查爾斯忍不住插了一嘴:“就算天穹宮和拜恩的貴族們再怎麼對彼此不滿,局麵也不可能惡化到這種程度!”
“不可能?”
反問一句的黑發巫師搖搖頭,目光依舊直視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夏洛特:“你不妨問問我們的伯爵大人,是不是我說的那樣?”
“伯爵……”查爾斯難以置信的側目。
肩膀微微一顫,夏洛特抬起頭,表情有些苦澀:“查爾斯,他說的沒錯,並沒有言過其實。”
“怎麼會是這樣?”
黑發巫師微微頷首,表示感謝。
“光是今天清晨的會議,就已經有不下二十個拜恩騎士‘自告奮勇’的鬧事,南方三領的騎士們公然宣稱,他們隻願意效忠能帶領拜恩走向獨立的騎士王;”
咬牙切齒,十分難堪的夏洛特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西部的威爾家族甚至直接質問我,是否還自認是都靈家族的後裔,騎士王的子孫!”
“北方的騎士們因為與帝國接觸較多,倒還比較客氣;但即便在他們的麵前,我依舊不敢有絲毫的示弱。”
“事實上就在今天,如果不是因為查爾斯你的兄長艾頓,風暴堡的領主在南方騎士們麵前調解,可能他們已經開始準備起義了。”
“整整三個世代的壓迫,拜恩對帝國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
聽到夏洛特感歎的洛倫目光閃爍,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作為赤血堡之主,都靈家族的子孫…除了站在拜恩的立場上之外,我根本毫無選擇。”夏洛特淒涼的看向查爾斯,強忍著不讓自己露出軟弱的表情:
“如果不這麼做,赤血堡和都靈家族就會變成拜恩的叛徒,成為所有拜恩騎士眼中帝國的走狗,所有人都會恨不得將我們除之而後快!”
“但如果你這麼做了,你就會變成這場叛亂的首領,天穹宮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黑發巫師沉聲道:
“下城區的民眾,城內的貴族,都靈家族的成員乃至你自己…所有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頭顱被插在槍尖上!”
“我們是拜恩,拜恩無懼威脅!”哪怕到了這一步,夏洛特依舊很是不服氣。
“最少一個星期,最多一個月,十萬軍團就會叩邊,拜恩來不及的。”黑發巫師搖搖頭:“或許能一個城堡一個要塞的守下去,堅壁清野戰至最後一人…但那就沒有意義了。”
“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帝國,將會成為拜恩最後的挽歌!”
洛倫抬起頭,注視著對麵依舊氣不過的女伯爵;被他死死盯著的夏洛特有些難堪,冷哼一聲避開了視線。
“否則呢?!”查爾斯再次開口質問道:“如果不這麼做,難道您要伯爵變成天穹宮的走狗,為了公爵頭銜變成整個拜恩的敵人?!”
“那當然不行。”洛倫從椅子上起身,正襟危坐的看著眼前的赤血堡管家和夏洛特:“所謂的‘公爵’頭銜隻是天穹宮扔出來的誘餌,我們如果上當了就會任由他們擺弄,並且還會開啟一個非常不好的先例。”
“讓天穹宮可以左右拜恩公國的公爵是誰…這樣的先例絕不能開,否則後患無窮!”
“既不能選拜恩,也不能選帝國,那我們究竟該歸屬哪一方?!”
“很簡單……”洛倫目光一凝:
“我們不屬於他們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