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發巫師驚愕的目光注視下,倒地的紅衣男人從地上抽搐著爬起,遍布腳下的鮮血不斷的向他的身體彙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傷口湧入他的體內。
詭異且不斷痙攣抽搐的肢體,猶如牽線木偶般機械的從血泊中站了起來,猙獰的猛然抬起頭,被血漿浸滿的眼珠在不停的朝四個方向顫栗,卻一直死死盯著洛倫的身影。
看著那詭異的模樣,黑發巫師心頭突然掠過一絲的不詳……
充溢的鮮血已經將他的皮膚撕裂,臉已經不見了,從頭到腳隻有暗紅的肌肉紋路在顫栗抽動著;被撕裂的脖頸內層暴露在外,甚至能看到他呼吸時鶚骨和喉嚨的上下變化,血漿在他的身上翻湧,沸騰。
失去了外表,失去了遮掩…紅衣男人,從人類“蛻化”成了徹頭徹尾的怪物。
“恐懼吧,顫栗吧,凡人…在救主與天父的力量麵前,你就和螻蟻沒有任何分別……”也許是喉嚨被撕裂的緣故,紅衣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毛骨悚然的破風聲,在四麵封閉的酒窖中不斷的搖蕩著。
“你必須付出代價…我的死不會改變任何事情,天父和救主必將從灰燼中重生,而你們這些卑賤的螻蟻也會在這個噩夢的世界中永世輪回!”
僵屍般的抬起雙臂,紅衣男人的雙手掌心猛然刺出兩根骨刺,猶如染血的蒼白長刀,顫抖著指向前方:
“……父,請指引我們從這晦澀陰暗的噩夢中蘇醒…踏上觸手可及的自由之……”
“廢話真多。”洛倫挑了挑眉毛。
轟——!!!!
猛然響起的爆炸聲沒等他說完便響起,金紅色的火光將紅衣男人吞噬;狹小的酒窖中隻留下微微蹙眉的黑發巫師,還有某個笑得越來越開心的少年。
烈焰旋滅,被炸的麵目全非,更加猙獰可怖的“紅衣男人”身體噴灑著鮮血,從半空中撲向洛倫。
“轟——!”
又是一記“都靈之火”將紅衣男人炸飛,因為是在酒窖中的緣故洛倫不得不克製威力,但紅衣男人依舊被炸斷了肋骨和一根胳膊。
看著屍骸般的怪物再次從地上爬起,狂嘯著向自己撲來,黑發巫師微微蹙眉。
既是鮮血流幹,粉身碎骨,也要將敵人一起拖進地獄。
簡直…就像是亡靈。
“去死——!!!!”
洛倫嚴重懷疑剛剛的嚎叫是自己幻聽,因為紅衣男人的胸腔已經被炸爛了,卻還在嚎叫著朝自己撲來。
“鐺——!”
僅剩的左臂再次被斬斷,嚎叫的紅衣男人右邊的斷臂伸出骨刺,刺向黑發巫師的麵門。
“啪——!”
灰藍色的劍芒了掠過,表情開始變得沉重的洛倫拔出了亮銀,一記左斜劈斬,斬斷了骨刺和連接紅衣男人下半身的脊椎。
“去死——!!!!”
失去雙腿的一刹那,嚎叫的紅衣男人猛然躍起,僅剩的身體帶著慣性“飛”向黑發巫師做出想要撕咬的動作。
上挑的劍芒將他的頭顱和軀幹一分為二,墜地的頭顱下顎還在繼續抽搐,從嘴裏發出聲音:
“……父,請指引我們從這晦澀陰暗的噩夢中蘇醒…踏上尋您腳步的覲見之……”
灰藍色的劍芒貫穿了他的頭顱,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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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酒窖外的花園已經是一片燈火通明。
直至傍晚才從路斯恩口中得到消息的查爾斯,幾乎是立刻帶著十幾名城堡衛兵從赤血堡趕到了城外的金雀花莊園,在盡可能不引起驚動的情況下封鎖了四周。
眼下的赤血堡才剛剛恢複穩定,和加斯帕爾總督的碰撞隨時都會爆發,任何細小的微動都會讓來之不易的短暫和平變成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