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敢用這種手段,來威脅他的長輩了。”
“長輩?”
魯特·因菲尼特挑了挑眉毛,黑發巫師話語中譏諷的意味已經不屑於掩飾了。
“長輩會用挾逼迫自己的救命恩人嗎,魯特·因菲尼特大人?”
“我明白了…你是來複仇的?”魯特溫和的歎息一聲,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明明是道爾頓·坎德的學徒,真是可惜了…你能做到的事情原本不僅僅於此。”
“不僅僅於此?抱歉,我就是這麼狹隘的人。”黑發巫師的語調很是坦然:“此時此刻能想到的事情,就是將你碎屍萬段!”
“是嗎?”魯特微笑凝視著門外的黑暗,表情愈發微妙:“洛倫·都靈,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聰明人也愚不可及的時候!”
“我要是死在這兒,守夜人,陛下…乃至知道這一切秘密的人都不會放過你——不要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守夜人的情報網和密探你是了解的;我們雖然不能弄清楚每個人心中的秘密,但卻能讓每個人再無秘密!”
“哦…你在反駁我?”洛倫的腔調很得意:“還以為你一點都不怕死呢。”
“將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堵在沒有出口的死地,你很得意嗎?”魯特輕輕歎息一聲,表情無奈的像是麵對一個頑皮的子侄:
“你就沒有考慮到,我在和你糾纏的目的…隻是為了拖延時間?”
“哦?”
“洛倫·都靈…你該不會以為隻有愛德華一個人手裏帝都下水道的地圖吧?”魯特搖搖頭:“地道之中埋伏的守夜人近百!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幹掉突襲夏暮庭院的人…但半刻鍾之內,你必死無疑,時間可不會等你!”
“沒錯,時間不等任何人。”
洛倫淡然的笑了笑,聲音中還帶著一絲鄙夷:
“幾天前我就已經趁你們還沒動手的時候破壞了帝都下水道泄洪口,我在來之前又用‘磐石意誌’封住了剩餘的排水口——從現在開始五分鍾內,你的狗腿子們再不離開下水道,就要被暴漲的汙水衝入寶石河了!”
微微蹙眉,魯特·因菲尼特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的變化。
他居然算到了……
門後的黑暗中終於走出了一個身影,在魯特愈發不善的目光中,勾起嘴角的黑發巫師一步步的向前逼近。
“說起來…我們認識了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有交過手呢。”凝視著對方的身影,洛倫很是隨意的從鞘中拔出亮銀,一步一步走向魯特·因菲尼特:
“道爾頓·坎德導師對您的評價非常高,我很好奇…失去了一隻手的您,是否還威風不減當年?”
魯特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溫和的搖搖頭:“好奇心和衝動——這些對年輕人而言,簡直就是最致命的毒藥。”
“洛倫·都靈,我給你一句忠告…永遠不要小瞧你的對手。”
“彼此彼此,我將這番話原封不動的還給您。”
嘴角勾起,洛倫的眼神卻愈發凝重。
這不是自己最凶險的一次戰鬥,卻有可能是最麻煩,也最逼近死亡的一次。
在精力虧損的情況下,麵對守夜人的首領魯特·因菲尼特,自己並沒有絕對的把握;
片刻失手,就是血濺當場!
微微蹙眉,魯特用他僅有的右手拔出了腰間的短劍,反手握柄,劍刃與臂持平指向迎麵走來的黑發巫師。
洛倫瞳孔驟縮,對方的左手早在埃博登的時候就沒有了,現在是將“施法者”戴在了右手。
也就是說…隻要讓他沒有機會鬆開劍刃,自己就贏了一半。
“那麼……”
黑發巫師攥緊劍柄,揚起手中的劍鋒:
“願虛空與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