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神情淡然的洛倫轉過身:“或許韋伯教士可以為我解答一下?”
小教士抬起頭,目光有些躲閃:
“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
“洛倫……”
“韋伯,我們是朋友…在洛泰爾公國的時候,你曾經幫助過我不止一次。”黑發巫師緩緩開口,聲音蘊藏著某些意味不明的情緒:“所以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我究竟知道什麼了?”
“真的…要我親口說出來?”
小教士咬著下唇,眼神中多了一絲哀怨:“我真的不想這麼做的…但沒有別的機會了。”
片刻的安靜,四目相對的二人表情各異。
“從呂薩克·科沃…不,應該是從來到帝都戈洛汶開始,我就一直在想我的敵人究竟是誰,究竟是誰始終站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卻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我每一步的計劃。”
帶著某種莫名的感慨,輕笑一聲的洛倫開口道:
“是敵視著巫師階層,並且恨不得殺光全世界巫師的聖十字教會嗎?”
“是那位身處斷界山要塞,卻依舊有無數人願意為他效力的康諾德皇儲嗎?”
“是千方百計想要陷害我,讓我身負巨債不得不為之效力的商會?”
“亦或者是站在陰影中,對幹涉了他們利益而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的守舊派貴族?”
“也可能整件事情,其實都是艾克哈特二世陛下的謀劃?”
“要不然就是皇家學院的巫師們,為了引我上鉤故意設下的陷阱?”
黑發巫師每說一句,小教士的眉頭就多出一道痕跡,複雜的表情就更加凝重一分。
“都不是,藏在幕後的是一個更了解我的敵人。”洛倫挑起眉毛,搖著頭將雙手背在身後,嘴角多出了一抹公式化的微笑:
“是一直都在竭盡全力幫助我,讓我從未有過任何懷疑的人。”
“真正的黑暗,永遠都是藏在燈下的!”
垂下頭,小教士的肩膀在微微聳動著。
“最初的證據也好,唯一的證人也好,有可能的線索也好…全部都是拜你所賜,令我深信不疑自己的朋友寧可要背叛教會,也在竭盡全力幫助我尋找一切有可能的線索。”
“就是啊…誰能想到單純、傻帽、天真、懦弱還滿臉傻笑,總是懷揣著一個莫名耿直願望的小教士……”
“才是真正深不可測的怪物!”
小教士緩緩抬起頭,目光中隻剩下虔誠和倔強。
“若要諷刺和挖苦的話還請隨意,這是背叛朋友理應付出的代價。”雖然這麼說,但小教士表情仍舊很痛苦,泛紅的眼角甚至還有淚花:
“但…就像洛倫你說的那樣,莉娜·德薩利昂…你唯一的證人已經不會為你和呂薩克·科沃作證了,一旦讓她出現就是這場禦前審判終結的那一刻。”
“換而言之,你已經失去了最強也是唯一的一張底牌,這場禦前審判的結果已經注定,斷不可能更改。”
“呂薩克·科沃要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但為了瑟蘭·科沃我也同樣不會讓他被處以極刑,那樣的結果除了延續下去的仇恨之外,不會有任何好的結果。”
洛倫嗤了一聲,不屑的扭過頭。
“仇恨和成見,都是可以隨著時間而被磨滅的,痛苦的記憶留下去不會有任何好的結果,也絕對不是聖十字期望的。”
沉重的搖了搖頭,挺起胸膛的小教士目光灼灼:“洛倫,我曾經不止一次說過,信仰屬於所有人…我從未忘記過自己說的話。”
“我要在禦前審判的審判庭上,讓所有的巫師和聖十字的信徒們親眼見證……”
“一個全新的時代,將會怎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