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雖然並沒有記錄在《法典》當中,不過薩克蘭的審問慣例就是‘最有嫌疑和動機者’作為嫌犯;如你所說或許沒有道理,但這是薩克蘭的習俗之一,習俗法也是自然法的一種,是可以被引用的!”
維克托的話音落下。
黑發巫師沒有反駁,掛著公式化的微笑向禦前大法官微微頷首。
他早就猜到,這位禦前大法官不會輕易偏向某一位…在作出最終決斷之前。
議政廳內的氣氛稍稍緩和,維克托將目光轉向小教士韋伯,平靜的聲音聽不出半點情感:“針對呂薩克的動機和嫌疑這兩點,教會是否有什麼需要說明的?”
大廳沉默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小教士。
“請允許我先闡述呂薩克·科沃閣下的嫌疑。”彬彬有禮的韋伯向維克托躬身行禮,神情嚴肅:“首先在之前提供的證據已經說明,在西斯科特·查恩大人遇害之前,呂薩克·查恩始終都作為他的私人醫師。”
“我們已經詢問過查恩家族的成員和仆人,西斯科特·查恩大人年事已高,雖然身體仍屬健康但依舊非常小心謹慎,幾乎所有的藥物,乃至每天的正常進食和飲料都要經過呂薩克·科沃的嚴密檢查和安排。”
“可以說…西斯科特大人每天攝入的任何東西,都在呂薩克·科沃的嚴密監控之下——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不是呂薩克本人的行為,致使西斯科特中毒而死他依然難辭其咎!”
感受著背後傳來的壓力,小教士輕輕鬆口氣:“正因此,在本案中西斯科特·查恩是中毒而死,因此無需多說,呂薩克·科沃本人的嫌疑最……”
“呂薩克·科沃本人的嫌疑最大……沒錯!就是這種妄自揣測的狡辯言論,讓一位帝國頂尖的藥劑學大師不得不遭受牢獄之災!”
黑發巫師冷冷打斷了小教士的話:“荒謬…可笑!”
嘴角微微抽搐,小教士韋伯繃緊了麵頰。
“韋伯閣下,您剛剛提到您對煉金學並不了解…的確,就在剛剛您所提供的證詞也十分完美的證明了這一點。”洛倫繼續說道:“我也就不多提毒藥除了正常口服攝入外,還有空氣和皮膚攝入這種低級問題了。”
“查恩家族是個非常龐大的家族,呂薩克·科沃雖然是西斯科特本人的私人醫師,但也並不是每天無時無刻不在他身邊,如何能保證他所有的攝入物都在呂薩克·科沃本人的嚴密監控下?”
“這個,當然不可能無時無刻……”小教士微微蹙眉,表情有些緊張:“但是作為私人醫師,呂薩克·科沃在這方麵肯定會對西斯科特大人有所叮囑,並且有明確的執行方案……”
“換而言之!”
洛倫微微勾起嘴角,“砰——!”的一聲雙手撐在桌子上:“聖十字教會也是承認…有這樣一份藥劑配方單的存在…而並非像您之前所說,隻是無稽之談對吧?”
“如果是…那麼我之前提交的證據已經說明,藥劑配方之中沒有任何一個與毒死西斯科特想匹配的藥物……”
“如果不是…那麼剛剛韋伯閣下說明的所謂‘證據’就是一派胡言,純屬構陷——!”
坐在維克托身旁的掌璽大臣眯起眼睛,表情非常微妙。
小教士麵色蒼白,有些焦急:“可、可是……”
“可是什麼,您準備反駁自己剛剛提出的證據嗎?!”洛倫的聲音回蕩在大廳裏:“還是說這份查恩家族的證詞純屬虛構,是某個人為了陷害呂薩克·科沃才……”
“洛倫·都靈閣下——!”
維克托的聲音再次響起,冷冷的開口道:“你…過分了。”
片刻的沉默,輕輕微笑的洛倫雙手背在身後,轉身坐回了位子上。
禦前大法官不緊不慢的按住扶手,緩緩起身:
“接下來…請雙方傳喚證人!”